“喂,纸巾有吗?”
贺村用手抹掉鼻血后,敲打着我们之间的隔板,他动作不大,也许是怕吵到别人又被揍一顿。
我不想惹上麻烦,将纸巾从隔板顶上的缝隙甩过去后,就没再说话了。
很快就传来了他吸着鼻子,小声咒骂,发出苦闷的声音。
今天看来,贺村已经从那天的不愉快中走了出来。
可我有种没由来的警觉,越是贺村这样的朝我打招呼,我就越是觉得要提防他。
“有什么事吗?”
他对我平淡的态度不太满意,眉关紧锁,又极快的舒展开来,我就觉得他更像是有某种所图。
“没事。”
他立刻言不由衷的说了,随后又像是后悔了,问我:“你等会有时间吗?”
“没有时间,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合上隔间的门后,我越发觉得自己的隐私和安全没有半点保障。
在这纸糊一样的薄壁背后,正蹲着一只日日夜夜潜伏着、筹谋着要做点什么大事儿的怪兽,他的吐息像粘稠的厨房油烟,攀爬着隔板而上,从房顶的空隙流泄下来,一点点窜进我的鼻子里。
这种顺着我衣领爬进后背的恶心感,在我离开网咖,去便利店购买东西时愈演愈烈。
我揣着不安的心,加快了脚步,却在路过街边垃圾桶时被人拽住胳膊,猛的一抽——
我的心脏怦怦直跳,像被人扎了一针猛药。
回过神来,就看见贺村在月光下的脸,他右脸上的肌肉不太自然的扭着,看上去似乎是挨了揍,嘴角陷下去了一块。
“救——咳、咳……”
本能让我试图朝着外面求救,却被贺村一拳锤在腹部上,他力道之大,我霎时间眼冒金星,眼前发白,失重的晕眩感让我趔趄两步,贺村却出手按着我的肩,不让我滑落下去。
原本就每日早出晚归,吃着营养不丰富的打折食物,我每日摄入的能量除了维持自己打工时候的支出就所剩无几了,更别提在性别上我们之间有力量的差异。
“我本来是打算好好和你谈谈的。”
可见,贺村对殴打一个无冤无仇的独身女性,并没有产生负罪感。
甚至说话的语气中还带了些高高在上,和对我无端的指责。
“你……”
我刚要说话,喉头一甜,一股又浓又腥的液体被我连带着咳了出来:“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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