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帝王不能有私情,十五年,儿臣多少也明白些了……儿臣不再对您有任何期待,可总要保住来之不易的储君之位……萧宸,萧牧,还有这么多弟兄,哪个是省油的灯?哪个不是对这个储君之位虎视眈眈?儿臣不设法自保,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去将储君之位给抢走吗!
明明儿臣才是储君,明明是他们先对我不仁!
凭什么最后的恶人只是我!
我想保住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有错吗!”
太子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满眼都是委屈和不解,十五年苦苦隐忍的怨气与不平,终于火山爆发一般,全部宣泄出来。
庆熙帝吼道:“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你的罪过!
朕既然秉承天地祖宗之命,立你为储君,只要你自己不犯大错,朕怎么会废你!
你自己想想你干了多少弥天大罪,朕容忍了你多少次!
是你自己贪心不足,非要大权独揽,不容兄弟,现在还说自己委屈!
被你害的那些人,他们委屈不委屈!”
“他们活该!”
太子表情狰狞。
“谁让他们不知死活挡在我的前面,挡在我前面的人,都得死!”
爆发之后,他好像突然泄了气一般,瘫软在地上,晶莹的泪光中,是不尽的落寞,还有不甘。
“身为储君,却只能任人欺辱,还要装出人君的气度来,哪朝那代,谁家的太子窝囊到我这样的地步……”
前十年被萧宸欺压,处处隐忍。
后五年处处被萧牧掣肘。
他这个太子,十五年来,不曾有一日像过太子……
庆熙帝已经不愿意再看见太子一眼,厌烦地闭上眼睛,冷冷道:“王忠,宣旨。”
王忠进殿,捧着准备好的圣旨,高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人君之位,唯有德者居之。
我大周自高祖皇帝建业,传至朕躬,百二十年,仰承上天垂赐,群臣用命,使得海内咸平,感大周江山基业,欲传千秋万代之效,唯人君有德,修德政也。
太子者,人君之基也,朕恭天命,承人伦,悉心教养,实不敢贻误江山基业哉!
皇太子继,出身华荣,为嫡为长,奉祖宗之选,朕躬之命,建宫毓庆,位尊雏龙,理当匡君辅国,修身养性,侍奉君父,礼待兄弟。
然继受封大位以来,无视仁孝,伪善示人,实则阴狠庸暗,残害手足,陷害忠良,行为不检,更诽谤君父,生篡国之念,致使生灵倒悬,苍生陷于水火,天命不佑,人神共愤!
朕欲爱子,屡次丁宁告诫,皆视若无睹,更变本加厉!
朕年近六旬,花甲年矣,不敢因恶子而戏弄江山社稷也!
今满朝文武,联名上奏,各省百姓,翘首以盼,朕奉天命,查人心,着,废皇长子继为庶人,褫夺储君之位,囚禁毓庆宫,无朕旨意,不得赦免!
钦此!”
太子笑了,笑声不尽悲凉。
庆熙帝闭着眼睛,两行清泪流了出来,滑向腮间。
“从此以后,朕不再是你的父亲,你也……不再是朕的儿子。”
太子抬眸,无比阴鸷的眼神看着庆熙帝,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将腰带,衣冠全部脱下,扔在殿内,转身踉跄着离开这个带给他无数荣光,有让他不停地伤心的地方。
隆冬腊月,他就穿着底衣,幽魂一般在皇宫里游荡着。
为了帝位,残害手足,毒死孩子,逼疯妻子,最后却只落得一个父子决裂,孤魂一具的下场。
……
毓庆宫的宫门彻底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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