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调令!
一份将她升任滁州府推官的调任文书!
而且要求她在正月三十之前到任!
这不科学!
易长安努力闭紧了自己差点没张成“o”
形的嘴,要是她没记错,滁州府推官是从六品啊!
她现在这个太平县推官是从七品,要升任难道不该是一级级往上提,先提个正七品什么的吗?还带这样跳级提拔的?
“长安老弟以前还真是……谦逊高洁啊,”
李泰并没有从易长安脸上看出什么喜色,还以为她太有高深的范儿,语气更是谦卑起来,“想来在燕京是极中朝中哪位大人的青眼吧?
老弟也不跟我们说说里面的渊源,这大半年的,还把我这老哥都蒙在鼓里;这份磨炼自立的心性,老哥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难怪人常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就凭老弟这——”
再说下去,就是“景仰之情,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了”
!
易长安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李泰有些露骨的肉麻:“李大人过誉了,实在是下官得此调令也极是意外……”
这气度!
这老成劲儿!
自己刚弱冠的时候要被人这么赞几句,怎么也得露出一两点口风吧?可易长安这小子硬是一点口风都不露!
看来这位朝中的大人,不仅仅只是三品以上的大员,而且还有可能是一位内阁的阁老?!
所以易长安才这么口风紧,看来里头套路深呐!
这小小的太平县衙,除了他和县丞杨同兴,原来易长安这小子才真正是藏龙卧虎啊!
李泰心思转得飞快,也立即识趣地呵呵笑着岔开了这一茬:“意外不意外的,今日刚开衙就遇上这么一宗大喜事,看来今后一年县衙里都会鸿运当头啊!
中午长丰楼,老哥把一众同僚都叫来给老弟送行,老弟可不许推辞,就这么说定了!
定了啊!”
一边说着一边出去忙不迭地叫人安排去了。
易长安看着手中那份调令,仔细想了想,只觉得这薄薄一纸文书沉甸甸地重。
易梁这边确实没有什么硬的背景,这份调令能这个时候过来,还一下子给她跳级擢升了,唯一可能的……就是陈岳那边了!
想到当初刘二柱转告的陈岳的那句话——“请大人安心在家中过年即好”
,易长安这心里就更不安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陈岳送了她这么一份大人情,她到时可拿什么去还?
搬家
中午李泰请的那餐饭,易长安借口家里妻子有孕闻不得酒味,不能喝多,只浅浅喝了一杯就住了手。
等她去了滁州府上任,这官阶就是里头几个人最高的了,而且算是上一级,李泰和杨同兴倒也不敢狠劝,不过是尽个情面罢了。
易长安回来先去叫了热水洗浴,浑身弄得清爽了才往沐氏的东院过去;唐一念已经去问过了,何云娘这会儿也在沐氏跟前说话,倒省了易长安再去叫一道了。
开年才上衙,回来早也是应该的。
沐氏见易长安面容平静,便也只招呼了一声:“长安回来了,我正和云娘说给你做两件新的春衫呢,再过两天这东风一起,天气就暖和了……”
易长安点了点头:“母亲,云娘,我们要搬家了。”
“搬家?”
沐氏看了何云娘一眼,见她也是一头雾水,迟疑问道,“莫不是县令或是县丞另有高就,要搬出县衙了?”
县衙就那么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中间砌了堵墙隔开,一边住着县令李泰,另一边住着县丞杨同兴;这是公家的房子,县令和县丞住着不要钱的,不像她们来太平县,还要租房子住才行,每个月这租金也是一笔。
不过也不对啊,就算那两个中的一个搬走了,怎么会让易长安这个推官搬进去呢?这不是赶着跟过来接任的人结仇吗?这是借刀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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