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霂知总算不至于没眼色到说出“我并未与大公主相约”
,不情不愿地退下了。
那杯她采了初雪烹煮的庐山云雾,裴策只饮了最初的一口,便不再碰。
采初雪煮茶,这样的风雅心思,并不独有。
他却唯独记得一人,曾在纷乱时光的彼端,于每年冬季的第一场雪后,为他奉上这样一杯亲手煮的茶。
庐山云雾入喉,却无分毫滋味。
稀罕的从不是雪水,而是泡茶的人。
如今,那个人重又在他的私邸。
虽今冬的这一杯茶,他已错过,他们却还有足够长的以后。
岁月剖心噬骨,亦可囚心化骨,足够他,重新将那人,完完整整占据。
笑也只为他,泪也只为他。
这样想着,唇角的笑也渐显真切。
他竟生出了几分少年人的急切,想要快些见到她。
后来皇后又说了什么,他只凭这么多年在深宫朝野周旋的本能应对。
谁也看不出来,此刻坐在下首、矜雅得宜的太子,心思已全然不在此处了。
一盏茶后,皇后终于称乏,裴策不紧不慢,从容起身,温和有礼地告退。
皇后点头,浅笑着目送那道隽拔背影走远。
直到那背影不见,拾芳姑姑亲手收拾了杯盏,看着杯盏状若无意地冒出一句:“这样的做派,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自持?难怪人看不上。”
皇后微敛了笑意,轻责道:“不可嚼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