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发,将那双纤手细细打量一遍,确认没有伤口,方开口,语气清寒:“有没有哪伤着?”
江音晚嗓子里酸胀得难受,隐有哽咽的预兆,于是默不作声,只摇摇头。
男人的大掌仍将她的手拢在掌心,声调稍缓几分:“怎么想到进膳房?”
见江音晚仍不言语,裴策耐心道:“想吃什么吩咐下人准备便是。
你若烫着、伤着,可不是好玩的。”
江音晚轻弱地辩解,带了低咽:“我说过要向潋儿学做核桃酥的。”
裴策见她如此,松开了她的手,转而伸臂将人拥在怀中,顺着那及腰的青丝,轻轻抚了抚她的背。
面色仍不好看,语气却更和缓。
“那是你酒后的醉话。
若想吃潋儿做的核桃酥,唤她去做就是了。
孤把她寻回你身边,是为了有人陪着你解闷,不是教你折腾自己的。”
江音晚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又闷闷地不说话了。
裴策自觉过于严肃,有意将话题带过,目光落在梅花雕漆小几上的瓷碟,他素来不喜甜食,也无意关注那碟子里的糕点品相如何,有些随意地问她:“那些便是你做的?”
江音晚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终于低哼般吐出一句:“不是。”
裴策视线在瓷碟上多凝了几息,察觉了端倪,漫然抬手,拨开顶上的几块,捻起一块不方不圆、一角欲裂的核桃酥,带了点慵然的笑意:“这是你做的?”
江音晚从他怀里抬头去看,抿了抿唇,有些心虚地嗡声道:“不是。”
却见裴策漫不经心捏着那块核桃酥,往唇边递。
江音晚蛾眉轻蹙,轻宛低回地唤了一声:“殿下。”
裴策唇畔仍勾着那点似笑非笑的弧度,嗓音却淡下来,难辨情绪:“怎么,你做的,孤吃不得?”
第32章宴鹿血酒
江音晚眼睫轻霎,躲开那双疏凉漆眸,视线落到他胸前衣襟,玄色云锦滚边上以同色丝线绣出游鳞纹路。
她纤手抵在男人胸前,指腹无意识在密致暗纹上轻挲,吞吞吐吐道:“我做得不好……我只做了两个步骤,偏偏这都能弄砸,殿下还是别吃了。”
裴策眼底不易察觉的寒意敛去,他轻轻笑了一下,继续慢条斯理将那块核桃酥递到唇边。
他手指修长,润白如瓷,拈着那块卖相不佳的核桃酥,竟也能显出闲散风雅意味。
江音晚看着他将那块核桃酥吃完,怀着隐秘的忐忑,觑视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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