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日宫宴回来,二人分明是成事了的,太子竟仍不曾提赐避子汤之事,潋儿不禁生出了忧虑。
皇室礼法森严,东宫未立正妃,为全日后太子妃的颜面,必不会让外室先诞下子嗣。
太子对此却不上心,万一姑娘有了消息,是落胎还是留下?若是前者,对姑娘身体损害极大,若是后者,姑娘日后处境难免尴尬。
自然有外室千方百计想要个子女傍身,好换得地位稳固。
然姑娘境况不同,姑娘是罪女之身,甚至是京兆府名籍上的已死之人,即便有了子嗣,也难得一名分。
皇室子孙不可能流落在外,到时反而要受母子分离之苦。
然而寻常的避子汤,求速生效,药性过烈,一碗下去,极损女子身体,时日长久,甚至伤及根本。
姑娘本就体弱,更禁不起。
潋儿俯身,轻轻对江音晚附耳说了四个字:“避子香囊。”
江音晚微愕地看向潋儿,反应过来她是希望自己向吴太医讨要一枚避子香囊。
直觉欲称不必,然而下一瞬,她生出犹疑。
虽说二人只宫宴夜的一次,可她自然知道日后总逃不过。
她还是寻了茶凉需换的借口,将素苓支出去。
她不能有孕。
年关将至,宅邸的下人们开始用心装点起来。
余光里有一团融融鲜亮的红,是贴在雕花窗棂上的并蒂莲窗纸。
青萝那日剪了,嬉笑着问她好不好看。
红莲开并蒂,极好的兆头。
可在她模糊视线里渐成如血的两朵。
胸口窒闷压上来,她隐隐明白,自己和裴策就似从幼时的一地积雪,行到了将要化去的浮冰上,脚下已现出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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