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玉低头细思。
队正道:“既然他作胡兵打扮,我们就不能放他走了。
二位乡亲就将他交给我,容我们仔细审问。”
掌柜连声道:“要审!
要审!
说不定是个奸细,可不能轻饶了他!”
菡玉虽然疑惑,也没什么依据,只好依队正所言,把那名伤兵交由他们处置。
仔细验过身份文牒,守卫放她进了城。
再到太守府去拜见,因她只着布衣,不免又多了一番周折,直到天黑时才见到了李光弼。
他师兄妹二人自上回恒阳一别,至今已有两年,中途又经历了潼关失陷、上皇西幸、太子登基、收复两京等等许多事,自是一言难尽。
正逢晚膳时间,李光弼命人摆宴,师兄妹俩举杯对饮,细数分别以来的各自遭遇,直谈到谯楼三鼓,仍有未尽之意。
朝中诸项大事菡玉几乎都亲身经历过,而今她对杨昭之死也不再避忌,一一都说与李光弼听,从途径潼关时遇到哥舒翰斩杀杜乾运,一直说到上皇回京百姓夹道欢迎。
“这些事我都只耳闻,今日才知其中明细,竟有这般曲折。”
李光弼听罢叹道,饮下一盅,“年后朝中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没有?”
菡玉道:“都是些琐碎小事,只有一件大事。”
李光弼问:“什么大事?”
菡玉道:“陛下改元乾元,复以‘载’为‘年’。”
天宝三年正月,上皇改“年”
曰“载”
,其年即称为天宝三载,直至去年仍叫至德二载。
李光弼笑道:“的确是一件大事,现在普天下的百姓都知道如今是乾元元年了。
那小事呢?”
菡玉抿了口酒,淡淡道:“陛下立广平王为太子,立张妃为后,任命殿中监、元帅府行军司马李辅国为太仆卿。
他和皇后的关系很好,时下可说得上是炙手可热、势倾朝野。”
“势倾朝野,哼,李林甫、杨昭,不都曾经势倾朝野,有什么好下场?”
李光弼脱口道,说完看了一眼菡玉,见她神色如常,才继续说下去,“宦者妇人,不过是一时宠佞得势,浮云终不能蔽日,的确是小事;但广平王得立太子,宗嗣有继,可算是一件大事呀。”
菡玉也笑道:“确该算大事。
师兄你这边呢?史思明投诚归降,安庆绪山穷水尽,师兄该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李光弼道:“安庆绪是不足为惧了,但史思明,有此虎狼在侧,岂能安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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