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烨道:“你先把他救活了,我看他醒过来能活蹦乱跳了才放心。”
“得得得,你过来打下手,把他衣裳脱了。”
蔡吉说着,招呼司马烨过来,只是人还没走过来,匈奴太子先过来了,还是那眼神,看一眼能让人从头凉到脚趾头。
蔡吉:“……”
司马烨:“……”
岑立冷冷地说道:“你要干什么?”
王病这样的情况需要针扎檀中穴,不脱衣裳穴位难找,还有一点,这衣裳脏得很,沾着血,黏糊糊的,穿在病人身上毕竟不好。
室内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呼吸都小心翼翼以防擦枪走火。
司马卫端着盆水走了进来,看到岑立挡在榻前,蔡吉和司马烨站在他的对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他这个角度正好看到榻上的人,王病眼睛动了动,缓缓挣开。
岑立背对着王病,而蔡吉和司马烨则全神贯注地堤防这个胡人,所以只有司马卫看到他醒了。
司马卫大喜,边跑过去边说:“醒了……哎,人醒了!”
岑立立刻转身,他距离王病最近,马上就占据最佳位置,喜出望外地说道:“阿晴,你感觉怎么样?我在这呢,放心,不用怕,都结束了,你安全了。”
王病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他只能报之一笑,只是他现下嘴唇苍白,脸上还有病态的殷红,这一笑比哭还难看,看起来更加令人心疼。
司马卫也围了上来,他要说的话都给岑立说了,只担忧地喊了一声“王公子”
。
王病看了他一眼,勉强扯了扯嘴角。
继而看向岑立,无声地说了句什么,岑立看他口型,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儿子没事,我找人给它看了,没射中要害,很快就能飞来找你,你快点好起来,不然它又要抓我手,疼得很。”
孤云的尸体就挂在马上,那支箭把它整个身子射穿,他捡起来时就发现孤云不动了,彻底死透了。
王病现在的精神状况不能再接收一点噩耗,岑立不敢说,他怕王病承受不住。
其实王病早就猜到了,孤云就倒在他面前,那么长一支箭从它小小的身子进入,泛着寒光的箭头又在身子另一头突出,怎么可能还活着……骗人,你刘华歆骗人。
可是他没力气说话了,连呼吸都觉得疲累。
岑立看到他眼角淌下的泪水,只觉得长这么大心从没这么痛过,好像刀在胸口绞着,火在心脏下烤着,他抬手去擦他脸旁的泪,尽力扯出一个笑脸,不断地颤声安慰他:“没事的哈……没事的…”
王病这一醒似乎是死人的回光返照,很快又闭上眼睛昏过去。
岑立跪在榻边,脸埋在被子上,双肩剧烈颤抖,哽咽了起来。
司马卫看他这样,竟一时忘了他是匈奴太子,出声安慰他道:“交给蔡吉叔,他会好起来的。”
岑立缓缓抬起头,胡乱抹了把脸,这才看向身后站着的蔡吉。
哭过的双眼泛着泪光,全然没了之前的杀气,看起来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丝可怜。
“求您,一定要治好他。”
岑立说着,跪着转过身体,头缓缓朝下,额头磕着地面。
逐鹿(7)
巳时末,暖阳高照的广阳门,另一个充斥着血与火的炼狱。
孙离正在军队后方搭起的高台上全神贯注观看战局,时不时指挥鼓手。
高悦带着仅剩三千残兵过来,在台下抬头看着孙离。
阳光照在他银白色的铠甲上,折射出动人心魄的光,每一条线条轮廓都好看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孙离的身子比一般士兵娇小,就算套上铠甲也给人一种天生不适合拿刀剑上场杀敌的感觉,梁人是怎么说的来着?儒雅…
高悦嘴角勾了勾,深呼吸,大喊:“孙离!”
他从未在血场之中觉得如此兴奋,甚至那些不断逼迫过来的楚军,看起来都像翩翩起舞的仙娥。
孙离听到声音,着急地环顾四周,看到台下的高悦,先是一惊,然后笑了,俯身在栏杆喊他:“高悦!
?”
按王歆的计划,高悦本应在西阳门和刘百决战,现在出现在这儿,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刘百败了,二是高悦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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