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是瓮声瓮气地道了一句:“那奶奶想一想,容氏本就会来事,我再去见她……来日她自己生下一个孩子,不更要惹是生非?”
谢周氏扑哧喷笑。
她对他这话一点也不意外。
甚至可以说,在她说出方才那番话的时候,她就知道谢迟要往那上面想了。
“傻!”
谢周氏手指一敲榻桌,“我说让你操心,我说让你和她同床共寝了?我只是要你安抚着她!
她这个人,一看眼皮子就浅,你安抚一二,她觉得自己得了意,就会消停消停;你不安抚,她觉得日子没趣儿,就又要冒一冒。”
谢迟微微锁眉,还是摸不准奶奶是什么意思。
谢周氏笑叹:“你不喜欢她,但偶尔去跟她用个膳、说说话,行不行?时不时赏点东西行不行?再不然,你去看看元显行不行?——这我还得说说你,元显现在看见你就跟看个生人似的,这么下去,他长大可要记恨你。”
谢迟恍然大悟,不觉间竟松了口气。
用个膳、说说话,那当然行,就当是应酬嘛,不喜欢的人也免不了要应酬一番。
他便答应了谢周氏的要求,没再多留,就退了出去。
目送着他走远,谢周氏身边的郑嬷嬷忍不住了:“老夫人!”
谢周氏端起茶盏,睃了她一眼:“怎么?”
“老夫人您这……”
郑嬷嬷一脸焦灼,“都说日久生情,您这么一弄……”
“日久生情,那也得是性子合得来的人。”
谢周氏轻笑,“容氏性子不改,日子再久他也还是不喜欢。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才没那么好转性。
你瞧着吧,只管让爵爷去西院,容氏见他见得越多,他越要觉得她夫人哪儿哪儿都好。
同时还能让容氏安分些,不是挺好的么?”
原来是这么回事……郑嬷嬷安了心,想了想,却又说:“可您就不觉得这样委屈爵爷?”
“这就委屈了?”
谢周氏睇着她笑笑,“日后这样的事,还会有许多,你只瞧瞧忠王府便知道了。
忠王对忠王妃一往情深,可他位极人臣,逢采选时陛下要赐人进府、要搭关系的同僚要给他送美人儿,他总有拒绝不了的时候。
府里人不少,他能只宿在正妃院子里,却不让忠王妃被人嫉恨,真是会做人。”
这么一算,忠王可真是在府内府外都活得绝顶通透。
满朝对他的敬重就不提了,就说他府里吧,满洛安都说他只宠正妃一人,这传言大抵是真的。
可忠王府里当真一点妻妾不睦的风声都没有过,是因为他府里的那些妾都格外贤良淑德吗?准不是,还是他自己知道怎么从中平衡。
谢周氏觉得,妻妾不睦跟婆媳难处的道理异曲同工,人人说起来好像都是自古便如此,可男人没责任吗?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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