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铎单腿蹦到桌子旁,像大爷一样坐下,开始指挥江弛予:“你来得正好,顺便把那边那箱胶布也拿下来,一会儿阿升要过来拿。”
看那人一副神气活现的模样,江弛予的后槽牙又有些痒痒,但眼下也无可奈何,只得上去帮他搬另一只纸箱。
江弛予踩在椅子上搬箱子的时候,郁铎的目光始终在他身上流连,见这小子今天这么听话,于是得寸进尺,又一连报了好几种配件的名字。
使唤江弛予的间隙里,郁铎眼尖,瞥见碗边放着一只花花绿绿的瓶子。
“这是什么?”
郁铎好奇,把瓶子拿起来打量了一眼。
江弛予正在架子上的配件堆里翻找,听到郁铎的话,头也不回地说道:“跌打药。”
工地上摸爬滚打的人,受伤挂彩是家常便饭。
郁铎这小半辈子受过的大伤小伤无数,从没想过一点皮肉伤也要用药。
他又把药瓶扔回桌上,批评江弛予:“娇气。”
江弛予没有反驳他,把郁铎交代的箱子全部搬下来,依次堆到门边,又回到桌前将药瓶收了起来。
郁铎看他这幅模样,忍不住调侃道:“看看而已,这么小气,小小年纪跟谁学的?”
“还能跟谁学?你走出大门问问,我们工地上几百号人,哪个人最爱钱如命?”
江弛予剜了郁铎一眼,顺势在他的床上坐下,硬邦邦地说道:“腿抬起来。”
郁铎先被这小子阴阳怪气了一番,又见他蹬鼻子上脸地坐在自己床上,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江弛予就抬起他的脚架在自己的腿上,一点不客气地撸起了郁铎的裤管。
郁铎的小腿被钢管抽中,肿了很大一块,紫黑色的淤青高高隆起,边缘向四周蔓延,看上去触目惊心。
江弛予的指尖在淤青的边缘轻轻按了按,郁铎瞬间回过神来。
紧接着,跌打药特有的苦涩气味在空气中弥散开,药水喷在红肿的皮肤上,有点刺激,也有点凉。
郁铎眉头正要习惯性地蹙起,一双温热的手掌就这么贴了上来。
“不知道有没有伤着骨头,过几天如果还不好,得上趟医院。”
江弛予将药水均匀地在郁铎的腿上抹开:“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郁铎低头看着江弛予手上的动作,脸上不见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紧抿的嘴唇看上去还有些莫名的严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我才不去医院,浪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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