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不知道会不会落下残疾,自己一剑刺穿她的胞宫不说,还扭转手腕搅大伤口,已经是把她打成残疾、害她再也不能生育。
神智清醒过来之后当时的记忆即便带着一片血红也非常清楚,凤子桓记得崔玄寂是如何出招、如何强行压剑、如何哀嚎。
崔玄寂和她比武那么多次,早就知道想要攻击她的背面是非常困难的,颈后这样要人性命的位置更是不可能。
崔玄寂攻击自己的时候早就准备好了被刺伤,全力一掌拍在飞景上只是为了把剑尖控制住、不要一剑将她刺死,留出一点点时间。
至于被刺之后,崔玄寂想必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只要那一点点时间,凤子桓拉着丝带的手微微颤抖,后来你发现时间未必够,甚至冒着被打死的危险靠上前来。
等到针彻底刺进去,崔玄寂已经没有了力气。
用命换来的时间已经到头。
她不用掀开被子也知道崔玄寂身上的伤是什么样子。
相比小腹数寸长的贯穿伤和右臂断成数截的骨折,那些剑伤算不得什么。
可是那些伤在今年势必造成崔玄寂像个残废一样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
左肩的伤本来没好,现在又被刺穿,她不愿想象那里已是何等的血肉模糊。
两腿挨的伤倒是没有直接致残,可是想想崔玄寂当时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还有左手上的两道伤痕,深可见骨,她刚才听见太医们说拿最细的线缝起来,感觉自己的手也在感受同样的疼痛。
我明明把她的四肢都打坏了。
往下她要用多长的时间才能从床上重新起来?
甚至我还不知道她能不能醒过来。
刚才有专人恪尽职守地把飞景捡起来,洗干净了放回架子上,还专门过来告诉她放好了。
她想起那上面的血迹,心里下了一场大雪。
太医们抢救崔玄寂的时候,有女官送手巾上来,说陛下擦擦脸吧。
她才知道自己脸上有血。
她简直不想把血迹擦掉,无论是地上的、身上的、还是剑上的。
因为如果崔玄寂醒不来,也是个念想。
她就是这种不愿用别的东西来修复,情愿终生看着破碎与残缺的人。
用什么别的修复了就好像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怎么会过去呢?已经不是原来那样子了。
凤子桓把自己的右手伸到暖炉上捂了一阵,然后伸进被子里去握崔玄寂的左手。
手很凉,抱着厚厚的绷带。
我不是说过,飞景锋利无比吗?你用手去接,怎么会保得住自己的手呢?我本想问子樟,为什么不是你们三个一起上,但转念我就明白你的想法了。
其实世上本没有那个值得所有人为之牺牲的人,皇帝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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