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左侧一间玻璃房门打开,姜素与同行的男人很快走了出来。
罗文闻声抬头,姜素暗地里向她做了个“没问题”
的手势,罗文意会,便稍稍松懈下来。
淮真趁机算粗略算了一笔账。
之前听白人警察说,偷渡遣返回国,需向领馆支付六百美金担保金,当前物价下,折两千四百银元。
目前看起来,自行赎身需支付最低四百二十五美金,至至多三千美金美金不等。
但是同年代下,做同等工作,在美国挣的薪资与中国千差万别。
假使她获得一份每月可收获二十五美金的零工,同等条件下,在国内约莫只能赚八银元,具体可以参考某知名图书管理员。
在这个前提下,回国付清两千四百银元的担保金,需用上大约二十五年。
在美国付清最高额度三千美金只需要十年。
此外,还要考虑留学是否便利,是否会遭遇战争等诸多问题。
俗话说,令为太平犬不做乱离人。
她也不是什么技术型人才,并没太大本事兼济天下。
不给祖国添乱就不错了,此时回国,还带回去六百美金的资本主义决外债,这不越发添乱吗?
半打趣半认真的算了算,好歹在一笔烂账中扯出些许头绪来。
不等姜素二人前脚刚迈出移民站,淮真面前那扇门便猛的被猛地推开。
两名警察裹挟着的一个失声痛哭的女人,正是那十二个女孩子的母亲。
女人个子很矮,身子被架着,双脚悬空乱蹬,声响彻整个移民站:“daughter,youcannotsendthebackhongkong!
havenodaughter——”
“这些话留着跟加州法官说吧,你这满口胡言乱语的骗子。”
说罢,女人被架着出了移民站。
几分钟后,警察拍拍手,“下一位,lowankwai”
罗文应了一声。
淮真随她站起身来,在高大警察注视下走进玻璃房子。
一进屋,淮真倒是愣了一下。
屋里陈设极少:一张宽大的桌,一侧一只皮沙发,另一侧一只高脚凳;桌子正对着一张长椅,除此之外,只剩一只落地式健康秤。
宽桌后头坐着一个大胡子,大概就是移民局官员。
宽桌旁那只高脚凳上放着一叠翻开的资料,页面一分为二,左侧是英文,右侧是繁体中文——大概是中文翻译的位置。
果不其然地,“最近加州来了许多共和党的人,其中甚至有三名议员。
似乎又有与华人相关的法案要修订了,否则调查员也不会三天两头光顾移民局。
刚才又来了几位,说是有人举报有华人移民资料不实——我们的中文翻译刚才被请去翻译资料了——所以请先坐一会儿,稍等他回来。
不会耽搁很长时间的,我猜。
女士,怎么了,你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淮真侧身看了眼,罗文脸色比刚才在外头长椅上还要差一些。
看起来姜素的手势显然没起到什么作用。
再一看,罗文的眼神在移民官员身后侧门与脚凳间游移。
淮真心头一动:原来那个翻译是姜素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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