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道远没再说些扫兴的话,赏面的接过酒,喝了。
凌承业吮着酒,眼睛却始终注意着凌祈原的动向。
只见他走过大半个明恩殿,在角落找上那身穿奇装异服的大宛使者,两人不知说起了什么,咧嘴大笑,气氛融洽。
凌祈原擅长交际,上至父皇,中至百官,下至平民百姓,就没有他说不上话的人。
更何况,他之前到访过大宛,说不定跟大宛使者,还是旧识呢。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凌承业的视线,任道远轻咳了声,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太子妃能嫁给殿下,是她的福气。
」语气不愠不火的,听不出这话里有几分真心。
凌承业把空酒杯还给宫人,虚应了一句:「宰相言重了。
」
他不会天真地以为,只要娶了任道远的女儿,便能拉拢到这只老狐狸。
但他确实想知道,如今两人的关系不同了,任道远的立场又会有什么改变。
一直以来,推举任轻欢为太子妃的是程家和程惜芙。
任道远这个当父亲的,态度不咸不淡,既不附和贵和宫,也不提出反对,就这样盘着手听候圣命,好像对要不要嫁这嫡长女入东宫完全没意见。
但他真的可能没意见吗?
任家祖上五代为官,三朝拜相,是名副其实的世家大族。
任道远纵横官场多年,深受父皇重用。
一朝宰相,乃是整个文官利益集团之首,就算是经常倚老卖老的程思长,也不得不敬他三分。
这只老狐狸,又怎么可能对太子娶妃这桩大事全没盘算?
且不论他和自己的嫡长女感情如何,单凭任氏的身份,任道远就不可能将她弃之不用。
凌承业抿嘴一笑,以眼神示意福全带人退开两步,问道:「宰相可是有话要跟孤说?」
任道远双目炯炯有神,直视着他:「殿下聪慧过人,一眼便洞察微臣的心思」。
凌承业笑而不语,等着。
「既然如此,微臣就斗胆开口了。
」不知是不是凌承业的错觉,任道远把嗓子压了下来,语气听起来竟比之前软了两分:「微臣自知性子刚烈,过往日子对殿下多有得罪。
还望殿下海涵,别把微臣的不敬怪罪到太子妃身上。
」
所以,任道远是为了女儿而来吗?怕他会待薄任氏?
「理应如此。
」凌承业点头,无比诚恳的接话:「过去的事,孤也有处理不当的地方。
任宰相乃百官之首,用人处事皆比孤有经验。
更何况,宰相如今乃孤的岳丈,孤以后还得多跟大人学习呢。
」
「不敢、不敢。
」任道远拱手,再次重申:「微臣以后定会谨言慎行,太子妃年纪尚幼,日后在东宫的日子,还望殿下对其多加照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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