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那女子振翅而飞,根本无需这身锦衣。
巫瞳笑了,含笑捡起了那衣衫,脱去自己暗色的巫衫,把它披在了身上。
蓝瞳,又怎配丹赭?然而此刻,他的心却如衣上卷云,乘风而起,直入九霄!
迈出了屋门,迈过了庭院,巫瞳穿着那绚烂锦衣,向着来处走去。
眼前,烈日如火,灼他双目;耳边,鸟鸣喈喈,有凤盘旋。
他的黄鸟,可飞出了牢笼?狭道中的人,比来时多了不少,个个行色匆匆,一脸惶恐。
看来那蓝眼巫者说的不差,楚王怕是殒命了。
如此一来,更要抓紧时间!
派人守在小院外,十有八九是为了看住巫苓,好用她殉葬,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小院中的尸体。
届时宫门四闭,再想出去就难了!
然而如何忧虑,田恒的步伐也沉稳不乱。
抱着藤箱的手,稳稳当当,就如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更难得的,跟在他身后的巫苓,也没有失态,两人就这么一路穿过院墙,回到了牛车旁。
眼看就能登车,前面突然有兵士叫住了两人。
“止步,尔等搬的什么?”
楚子苓的心一下就绷紧了,明明只有两步,便能抵达牛车,逃出宫去,难道要功亏一篑吗?然而下一刻,一个声音就叫住了那人:“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宫婢作甚?速速入宫!”
那声音,有些耳熟。
楚子苓微微抬头,就见一蓄须的男子带着兵士,快步向内宫走去。
那人,她是见过的,正是当初请她给母亲诊病的监马尹……田恒却不停步,低声道:“快走,再被拦下就走不脱了。”
那人是专门候在这里,只为助他们一臂之力吗?楚子苓喉头微哽,垂首跟着田恒上了牛车。
掀开车厢中的隔板,一个窄小夹层展露面前。
田恒迟疑一下才道:“出宫可能要翻看箱笼,蒹葭也要藏起……”
“无妨,我守着她。”
楚子苓没有分毫犹疑,躺进了夹层,稳稳抱住了那织锦包裹的小小躯体,。
隔板合拢,天光遮蔽,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只剩下那冰凉凉的女孩儿与她依偎,就如两人一起葬入棺椁,埋入土中。
她的确死过,却也再次复生,她怀中之人,也会如此吗?在一个不再有痛苦,不再有折辱,不再需要搏命的地方,开开心心重活一回?车轮滚动,泪水淌下,笨重的牛车缓缓而行,驶向偌大楚宫也无法笼罩的地方……楚王崩,楚宫将换新主,数不清的公族奔走,重臣更迭。
一团混沌中,只极少数人知道,内宫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私逃之事。
王后动怒,降罪瞳师,并派兵马四处搜寻,只为一人。
“真是未曾料到……”
屈巫也有几分感慨。
谁曾想,那巫瞳竟有如此胆量,趁着大王驾崩,内宫大乱时,放走了本该成为殉葬祭品的巫苓。
王之瞳师也敢如此,怎能不让王后动怒?他的感慨,一旁亲随可无法感同身受,不由急道:“小人要不要也派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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