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言辞恳切,且这几日确实乖觉,不像藏奸的样子,韩春便信了五分。
“令兄在灵州?”
他随口询问,带点审视的味道。
玉嬛笑着摇头,“兴许在灵州,兴许不是。
只是他先前寄来家书,说身在灵州,我也只能先去那里打探。”
说着,垂眸顿了一下,喃喃道:“但愿他在那里一切安好。”
这话说出来,自己先觉心里一酸。
——他的亲兄长早已死了,前世查得明明白白,虽早已接受事实不存奢望,想起来,心里仍难受得很。
韩春瞧她面露凄然,反倒有点歉疚,“是我唐突了。”
“大人客气。”
“既是如此……”
韩春迟疑了下,瞧着玉嬛并无恶意,这一路又没有旁的动静,便先打消戒心,道:“我也要往北边去,你若怕孤身不便,往后便跟在队伍后面。
只是须注意分寸。”
“我明白,多谢大人!”
韩春点了点头,不好在她屋里多逗留,便先出去了。
往后数日,玉嬛便格外安分地跟着队伍朝行夜宿,半点都不打搅。
倒是韩春见她孤身可怜,每回下榻官驿时,都会帮她要一间客房,颇为照拂。
十数日后,赶在除夕的前夜,一行人便抵达灵州城内。
北地干燥,其后比京城寒冷许多,腊月的风刀子般刮过来,冻得人直哆嗦。
韩林早已派了人来迎接,韩春怕玉嬛姑娘家独自做事不便,便吩咐人先带她去韩家安顿,等他将手头的事交割清楚,再做打算。
玉嬛也顺水推舟,道谢过后,先住到韩家的客院里去。
除夕之夜,便在韩家吃了顿团圆饭,而后独自对月沉思。
这一路北上,她已经寄了两封家书,都是写好后托人存在客栈,等她走远了再寄出去。
算来此时谢鸿还没收到后面的家书,这阖家团圆的节庆里,夫妻俩只能跟和谢怀远对坐饮酒,细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玉嬛哪怕死过一次,想起那情形,仍旧悄悄擦了两回泪。
不过软弱贪恋并无用处,节庆里各处团聚喝酒,正是暗中谋事的好时候。
离记忆里的角逐只剩五个月,她若想帮太子取胜,更须及早谋划,抢在永王动手之前,便将他的打算掐灭。
她住在韩家,白日里推拒了韩春的好意,独自上街寻觅早已不在人世的兄长。
若碰上笔墨铺子,便借方书桌来使,写密信封好,而后递往韩林手里。
韩林在灵州地界地位颇高,玉嬛又隐姓埋名,除了容貌出众外,也不算起眼,几日下来,都相安无事。
相较之下,韩林那边,这几日却是心绪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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