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辆大车带着三十俘虏,浩浩dàngdàng进城的学生们,原本憧憬的是大开四门,城主迎接,百姓围观,当众夸街的荣耀,经过通城一役,这种幻想稍稍淡了些,化为吐露冤qg的急切,和希望受到亲切的抚慰和补偿,此刻见到这种冷遇,便如被浇一盆冷水。
这盆冷水很冷,但还没浇完。
在门房坐了很久冷板凳,才等到府衙一个推官出来接待,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一边咳嗽一边告诉他们,知府大人不在,同知大人不在,治中也不在……总之,能排得上号的都不在。
不过推官说,知府大人已经知道二五营学生前来考练之事,虽说北严临近战区,日常战事频繁,其实不需要多余的人来添乱,但二五营既然人已经来了,也不妨留下,至于那俘虏的事,也知道了,就收进大牢,待报上朝廷等候处理便是。
&ldo;知道了。
就如此罢&rdo;。
一番话轻描淡写,每个字都淡漠坚硬,兼带轻蔑,石头般砸过来,像砸进人的嗓子眼,堵得人心头发梗,眼睛发赤,话都说不出来。
&ldo;哪,你们去的地方也都安排好了。
&rdo;那推官悉悉索索翻着一堆档案,眯着眼睛读,&ldo;沈梅花,照县仓大使;苏亚,明安县巡检;萧大qiáng,熊小佳,理县巡检;杨成,北严城西路司河泊所大使……&rdo;他一溜声地报下去,众人相顾失色。
仓大使是管一县仓库的,巡检是在关隘、渡口等要冲之地设巡检司,管理缉捕盗贼之事,也就相当于现代的派出所,河泊所管的是一县水利,所有学生,哪怕就是品流子弟安排在北严城,也没有任何一人进入军营,而且,全部被分开!
按照往年惯例,二五营学生可以管理这些地方事务,但应该先在地方军营历练,而且为了方便和安全,也不会分开太远,如今这样的安排,不仅不合规矩,还将众人拆散,学生们本就憋一肚子气,此刻眼底愤怒之色爆燃。
正在这时,那推官顿了顿,报出了最后一个名字。
&ldo;太史阑,通城典史!
&rdo;哗然一声,学生们瞬间bào怒。
通城!
居然把太史阑分到通城,那岂不是将她bi回死路?&ldo;放你娘的狗臭屁!
&rdo;花寻欢破口大骂,&ldo;通城!
你怎么不说地狱?战场?万人坑?&rdo;&ldo;你这是什么话。
&rdo;老推官十分不悦,&ldo;这是上头的决定,二五营学生既然来考练,在这考练三个月内就算我北严府衙的属下,上峰命令,也敢违抗?&rdo;&ldo;你这算命令吗?&rdo;花寻欢怒不可遏,&ldo;这是乱命!
&rdo;老推官冷笑,不理她,将手中任命书一推,道:&ldo;北严是战区官制,所有属员进行军事管理,上峰命令下达后,较远县区三日内报到,附近县区一日内报到,迟到者军法从事。
你们有这时辰和我叫嚷,不如早点动身才是!
&rdo;&ldo;不做了!
&rdo;&ldo;走!
&rdo;&ldo;回二五营,把这群北严混账做的事说给总院听!
&rdo;&ldo;欺人太甚!
&rdo;乱糟糟的叫声里,老推官捋须冷笑,y恻恻道:&ldo;走,可以。
不过恕老夫提醒一句,一旦光武营学生不接受命令擅自离职,尤其是这种群体离职,该营是要被整顿问责的,弄得不好,像你们二五营这么年年倒数的,就此撤销也是可能的。
小心自己奔了回去,到头来找不到可以撑腰的人!
&rdo;争吵声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一条规定。
老推官看众人阵青阵白脸色,得意一笑,赶苍蝇般挥挥手,&ldo;别堵这里了,走吧!
&rdo;&ldo;这位大人对光武营营规倒是熟悉。
&rdo;忽然李扶舟静静走了上来,笑道,&ldo;只是,只记其一,不记其二。
&rdo;&ldo;你什么意思?&rdo;&ldo;光武营总例有一条。
&rdo;李扶舟道,&ldo;但凡入营,结业后允许升一级入仕。
&rdo;李扶舟微笑,一指太史阑,&ldo;就是她。
&rdo;众人吁出一口长气,老推官愣了愣。
随即他冷冷道:&ldo;那你们等一等。
&rdo;说完便转身进内。
太史阑望着他转入后堂的背影,心想请示去了?领导们都不在?呵呵。
犯错的都是临时工,领导们该在的时候才在。
&ldo;麻麻……&rdo;景泰蓝拉她衣角。
太史阑的规矩,要求景泰蓝跟在她身边,多看,多听,多想,但无论遇上什么事,都不许cha手,小子乖乖闭嘴听着,此时才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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