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点儿都不冤。”
常歌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今天这仇,不是为我,全是为了长安兵变、为了祝政。”
司徒空怆然地笑,未笑几声却转为了恸哭,哭了良久,他哑声说道:“既是如此,你便杀了我吧。”
司徒空不想多言多语,他已梦了那血腥之夜三年、悔了那屠杀之夜三年,三年来魂牵梦绕、尽是兵变之前的长安的天。
终而,他还是不懂大父。
常歌低声道:“杀了你?那是便宜你。
你方才怎么说来着?第一道刑罚,是万箭穿心;第二道刑罚,是流沙坑杀;第三道刑罚……”
常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常歌……我们曾共赴太学、一起对酒当歌。
然而,你说说……现在……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司徒空怆然涕下,轻声叹道。
常歌皱眉望着又哭又笑的司徒空,只觉得此人浑身洋溢着虚伪,重提旧事,更引得他一阵恶心。
他说:“知己才对酒,和你对酒,只让我恶心。”
常歌再也不想看到这位满口忠义道德的伪君子一眼,转身便离了他。
对着远处候着的惊风仔细一番交待。
忽然,一只白色信鸽扑簌簌朝着司徒空的方向飞去,一旁的弓箭兵眼疾手快,直接将他射下。
惊风见状,三两步上前,捡了信鸽,抽出信筒中的木篾。
上面只有九个字,却瞬间牵动了常歌的心——“滇南蓝月山庄,政病危”
。
☆、千里大魏。
长安城。
益州军示威般地在新野城门楼挂起了司徒空的尸体,万箭穿心。
南阳斥候拼尽万死终于自尸体上解下了恩恕剑,连夜送回长安。
司徒镜抱着这沾满血迹的恩恕剑,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地像一个寻常的老人。
司徒玄给四周候着的人打了手势,将他们尽数清出大殿之外。
“物彻。”
魏王仍抱着恩恕剑,哑声问道,“你说,大父……做错了么。”
司徒玄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能缓缓走近这位披着魏王外表的伤心的大父,搭上了他的左肩。
滇南景色绮丽,一汪蓝色玉带河谷横亘苍山之间。
远处,是成片壮丽的雪山之巅。
沿着山的一侧,凿出了不宽的道路,两匹骏马载着两人驰骋而去,马蹄疾疾,似乎对这滇南美景并无半点留恋。
一旁的一匹棕色宝骏渐渐地追不上左侧黑鬃骏马的速度,一个不小心失了前蹄。
常歌眼疾手快,迅速将棕色宝骏身上的军医抄起,丢在自己马背上。
那棕色宝骏未来得及嘶鸣一声,便往悬崖之下坠去了。
常歌不敢怠慢拖延,看也未看那坠崖棕马一眼,一刻不停地奔赴目的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