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泽明嘿嘿一笑,并不搭茬,心里道:“我也想啊。”
嘴上则说了句谢谢,便拿着片子走了。
他从办公室出来,看见卓沐阳的弟弟正坐在休息区,过了一会儿,一个老人走了过来,这老人的穿着十分朴素,甚至可以说有些破烂,佝偻着脊背,乍眼看去,和卓沐阳也有几分相似,想必是他父亲。
边泽明在角落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认真听着他们的对话。
“爸。”
年轻人喊了声,让老人坐在他旁边。
“大夫怎么说?”
老人颤颤巍巍的声音之中透露着不安,这大概唯有父母才会表现出来的担心吧。
“大夫是说没休息好的原因,最好住院观察一下。”
老人叹了口气,说“你哥在城里压力太大了,住就住吧,正好咱们来了,也好照顾他。”
“爸,那你呢……哥的病不严重,可是你的不治不行啊。
你的那个癌细胞都扩散了……你看,哥有钱了就把咱们忘了,他都多少年没回过家了,过年过节都不知道打个电话,还从来不关心你。
他大概觉得咱们就是他的累赘吧,张口闭口的就知道要钱,可咱们家那几亩地旱成那样,一年到头也没个收成,要是真有钱,谁还找他。”
年轻人气鼓鼓的控诉道。
老人叹了口气,这种被无奈包围的感觉让边泽明都觉得他十分可怜、苍凉而又无助。
“我一把老骨头了,早点死也早点让你们当儿女的解脱。
也不知道你哥是惹到了什么人,怎么往家门口泼血啊,这也太不吉利了。”
小儿子似乎对老人口口声声维护大儿子很是不满,气得脸色煞白,“爸,你就知道哥,你们生病都是我照顾的,是我一直陪着你们的……”
“那能怎么办啊,小雨。”
老人打断了小儿子的抱怨,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的哀怨,“你们两个手心手背都是肉呀……”
说着便带了哭腔,只见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背着手走了。
很快便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再也无法找寻他的身影。
被称作小雨的年轻人,将脸埋在掌心,过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起身,走了。
边泽明铤而走险的跟了上去,决定看看卓沐阳到底怎么了,既然龚旭不肯说,那他也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
路过一扇玻璃门,他对着玻璃的反光审视了一下自己,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自觉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他一直蹑手蹑脚的跟去了急诊室,推开双向门,迎面扑来的空气中满是那种闷得不过气的复杂味道,里面的人渺小得仿佛如蝼蚁,面上全都带着愁容,医生被忙碌的工作逼得早就没剩下多少耐性了,巡视完一张病床,便又去另外一张病床,说话的语气很是焦躁。
边泽明很快便在一个靠窗的床位上看见了躺着的卓沐阳,他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站着,就见卓沐阳很安静的睡着,手上扎着吊针,给他陪床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妪,脸上的皱纹堆积着,是一脸的苦相。
他的弟弟开了瓶矿泉水递过去她都没接,眼泪说流就流了出来,用粗糙的手抹了去,很快脸上就又都是泪痕,也不知道是哭自己还是哭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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