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妥妥鄙视了的秦远也不恼火,倒是第一次开始正视起自己对这些诡异梦境的态度。
从最初的惊恐惧怕,再到后来的疑惑反感,如今的秦远已然多出了几分坦然,更是生出了无限的好奇遐想。
倘若告诉他从此以后再也梦不到那一脸冷漠的绝世美人,心中莫名就生出了些许淡淡的怅然之感,这般的改变连秦远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但扪心自问,此时他对那女人的到来更多的是期待而非抗拒,一丝若有似无的情悸逼迫着秦远不得不有所怀疑,自己和这梦中之人似乎真有些无法分割的纠葛牵绊。
既然注定躲不了,还不如随遇而安、静观其变。
好似终于有了默契一般,就在当夜,那许久未见的蔓宁终于入梦而来。
看到眼前从一片黑暗变成一片光影交叠变化,秦远自知此时已在梦中。
可这次他却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好似悬挂在这诡梦当中无人可以察觉的一双暗幽眼睛,无声地窥视着这故事到底如何发展下去。
☆、家花野花毒玫瑰。
梦中此时已是夜傍时分,秦远眼前慢慢浮现出的,是一栋装修甚是气派的小洋楼的二楼露台。
隔着一层玻璃拉门,屋里头是一片宽敞的宴会大厅,杯盏交错中男宾们皆是衣着考究、高谈阔论,而一边云鬓香衣的女客们也是成群,各个交谈甚欢。
同玻璃门内的热闹喧嚣截然相反,此时露台外面只立着一个男人略显萧索的孤单身影。
阴暗处男人高大的身子俯在面前的围栏之上,一个人正望着远方的景致愣愣出神。
幽暗的夜风轻拂起额间的短发,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被浓稠的夜色覆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整个人莫名就透着股生人勿进的寒凉气息。
“苏言安?”
如夜风一样清冷的女声响起,陡然划破了周围的一片寂静,站在露台尽头的男人和暗中窥伺的秦远,几乎同时都顺着声音朝着玻璃门处望了过去。
门口立着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屋里如火如荼的热闹喧嚣在玻璃上喷薄出团团湿气。
门后来往不息、谈笑风生着的男男女女们似是一幕极不真实的背景墙一般模糊了女人的容颜,只一双红唇在灯火阑珊处燃的绚烂刺眼。
白衣黑裤的男人长腿交叠,转过身子姿态慵懒地轻倚在半人高的石砖围栏上,微眯着长眸,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眼前这位浑身艳色的不速之客。
但凡见过面,几乎就没人可以忽略忘却眼前那人笑意晏晏的冷艳容颜,可此时的苏言安却将她的名字暗暗含在口中不肯轻易言出。
只静静地立在原地一言不发,眸色随着夜色变得越发的深沉幽暗。
两人间隔着一小段距离陷入了一阵沉默,裹着薄丝绒披肩的蔓宁不禁勾唇浅笑了起来,带着琥珀色异光的瞳孔间立马就闪射起碎钻般的璀璨光芒。
对着面前这男人明显故意的冷落忽视也不气恼,身姿旖旎优雅地朝苏言安缓缓移步了过来。
蔓宁面不改色的步步逼近,气场莫名强大惊人,纵然是苏言安这般面容冷峻的男人,浑身也微不可见地稍僵了一瞬。
喉头微滚之时那女人就已经凑到了身边,正微微抬起头来,紧紧盯着比自己高出小半头的男人似笑非笑地幽幽叹道:“蔓宁,白蔓宁。
看来你不记得我了啊!”
白蔓宁,她果然姓白啊!
听到蔓宁这般直白地自报家门,秦远和苏言安的心中都是猛然一颤。
可惜此时的秦远并没有像先前那样,在这梦境中也有个实实在在的身体,虽然旁人看不见,但至少能够控制自己的感官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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