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醒来,褚肆已然不在床榻,榻上空余夏梓沅与檀欢二人。
小丫头睡得香甜,红扑扑的小脸蛋看着就喜人。
饶是对小孩子没有太大感觉,夏梓沅心底仍软得一塌糊涂,伸手轻轻点了点她肉乎乎的小酒窝。
可惜了,她家三位哥哥,至今无一人成家,偌大个唐家,也没个小孩子供她把玩。
“亡人...欲,之死...她......”
呓语声自檀欢口中传出,断断续续地钻进夏梓沅耳中。
这话说得毫无缘由,不像是家常话,倒像是书中的词汇,夏梓沅附耳听去,又稀稀拉拉地听了几遍,仍是没什么头绪。
看小丫头的神情很是松愉,也不像是陷入梦魇,更像是无端地重复着什么,她敛眉微蹙:
“欢儿才这么小,檀家就迫不及待要她读书了?檀晏舟和江鹭也不像这么严苛的人啊。”
肥波在空间看着,想起了昨夜褚肆的控诉,没敢将这句完整的话说出来。
毕竟宿主早晚要离开的,教她知道褚肆的执着和孤恨,一时心软,迟迟下不了手,徒增阻碍,那前面的攻略不就成了笑话。
*
青云山上,繁楼古刹,禅房花深。
蜻蜓点水,掠水而过,招惹修罗。
池边古树下,古香缭绕,有一墨白衣衫的年轻人和佛衣老僧执棋相对,可棋面却不是寻常黑白对弈之势。
四四方方的棋盘上,三经四纬间零星散落着十二枚棋子,观棋者凝神聚目,一时诧然,久久不语。
一旁的空云拨弄着手中的佛珠,眼皮微掀,见他额间渐有密珠散布,叹声道:
“祭司大人,强窥天道,无异于湖中捞影,十二灵棋卦又最耗神,这位惊动你之手的有缘人,来头怕是不小。”
姜墨年敛神道:“来头确实不小,是一位极其稀罕的人物。”
他盯着棋面上的棋子看了又看,眼睛越发亮了。
二上一中一下,是“护神卦”
,神假之象。
阴居阳位,兑金正西。
象曰:太乙将兵,玉女在旁,巫咸先拂,除去不祥。
二本阴数,反居天位,天神之象也。
下应一中一下,必得天人之福。
占事虽有疑难,而终得朋友之助以成功,行人还,战斗胜。
正当姜墨年兴奋于卦象中人的前世今生时,满头银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几分,他似有所觉,却也浑不在意。
空云不免忧虑:“空云有幸得知,历代姜门将一生奉于占卜之道,可凡事皆有束,一人只可动用十二灵棋卦三次,祭司大人不悔此举?”
姜墨年稍愣,旋即将棋面上散落的木棋藏于棋奁内,面色温和:
“姜家人的使命便是看命,若因这轮回报应便将祖辈世代流传的能力束之高阁,听起来,何尝不是一种落寞。”
若人人都规避族运,对十二灵棋卦碰也不碰,恐怕过不了三代,没人会记得这一卜道的存在。
失于众口,无人理睬,如蒙尘之珠,何以得见天日?
空云折服道:“阿弥陀佛,祭司大人想得深远。”
“大师谬赞,在下只是对这门棋道,真心喜欢。”
将最后一枚棋子收好,姜墨年盖上了棋奁。
“姜家之人,自诞世之日起,注定要窥天偷命,祭司大人对此,亦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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