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再睁眼,画面一转,他对着镜子割自己披肩的长发,银制餐刀的磨牙太钝,头发整根从头皮里拽出来,成缕坠落在猩红的地毯上,他的头好疼,似乎在流血,但他双手撑着冰冷的镜面,镜子里的人影像是被裱进画框里。
有人在敲门,咚咚地响在雷雨的夜里,很是惊悚。
他应该是打开门了,因为客人爬上了他的床,兰波兴奋地不住战栗,那人的阴影笼罩在他脸上,他抬起后颈送上自己苍白的咽喉。
“……把我养成一条狗也无所谓……别让我在外边乱跑……”
表情、语言、动作、姿势都会有其特殊的意味。
他赤身裸体跪伏在床上,臀部高高翘起露出含羞花蕊,腰部流畅塌陷,优美的腰线滑至脖颈,左右肩胛骨如蝴蝶的双翅,手臂肌肉绷紧撑着床保持身体平衡,脸揉进柔软的被子里。
从背后压制,最原始的掌控,不对等的臣服,因为毫无还手之力。
摇晃的视线,意识仿佛坠入深海,他喘息着转头,瞥见抓着他上臂的手,暗紫色宝石镶在戒指上,像是一只眼睛,来自地狱的撒旦的眼睛,幽幽地注视着他。
于瞬间兵荒马乱,兰波不要命地挣扎,欢爱变成酷刑,腹腔里所有的器官都拧在一起,疼得他张口呕吐。
他要逃出来!
“放开,放开我!”
然而那束缚越来越紧,竟让他无法呼吸。
“滚!
滚开!”
兰波努力睁开眼,怨毒的表情来不及收回,就看见凯文迪许一脸平静地站在他面前。
“醒了?”
他问。
窗帘遮住灿烂千阳,室外一片辉煌的金色,室内因与外界隔了一层帘便显得晦暗而柔软。
兰波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喘息粗重,久久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拼死挣扎的架势被这该死的梦调动起来,梦醒后胸口堵着一团火无处喷发,揣在心里,平白承受业火焚身之苦。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凯文迪许搭了一把手,接着递给他一杯水。
“轻微脑震荡,这两天好好休息。”
兰波端着水杯灌了半杯水,之后才重新感觉到周身的温度。
“谢谢。”
他小声向凯文迪许道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这么乖?”
凯文迪许笑着问他,坐上床沿,俯身靠近他的侧脸,似乎在观察他脸上的表情,“是不是吓傻了?”
两人挨得极近,凯文迪许鼻尖呼出的空气拂过他的脸颊,像是柔滑的丝绸贴着皮肤,兰波眨眼间追着那缕撩人的气息亲上去,轻缓的一点又退回来。
“那你喜欢我乖还是不乖?”
“都好。”
不知道是真话还是假话。
无意希望对方改变,情人,凯文迪许习惯选择,却拒绝教导。
“国会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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