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无双笑道:&ldo;贤弟请坐。
&rdo;这时已有随从端上茶来。
那随从身穿南楚军服,显然不是北蓟的侍者。
荆无双坐到一边,感叹道:&ldo;我知道贤弟为何如此说。
朝廷当初杀我父亲,诛我满门,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中了北蓟的离间之计。
此次武王平乱,不但尽杀太子一党,而且将当年挟私报复,在其中推波助澜,终令我父亲蒙冤的奸臣也斩首示众。
我父亲一生精忠报国,如今被平冤昭雪,便在九泉之下,也定不愿我与朝廷为敌。
愚兄当年遭此大难,荣华富贵在愚兄眼中已成等闲事尔,但边关百姓何辜?愚兄接受朝廷册封,非为荆家光宗耀祖,实为千万百姓之安危。
&rdo;宁觉非闻言十分感动:&ldo;大哥,我知你心性定是如此,因此当日离去时便不曾劝阻。
大哥不必跟小弟解释,你所做一切,我都理解。
&rdo;&ldo;是,你我兄弟肝胆相照,是我多虑了。
&rdo;荆无双开朗地笑了起来。
这时,上茶的那个随从却仍未离开,宁觉非一向并没有等级观念,但却知各国的规矩都是大同小异,主人说话时,婢仆都是上了茶便离去,每隔一段时间再进来添水或者收拾,像这个侍从如此没有规矩者,他却是从未见过,这时不由得瞧了一眼。
那位随从捏着托盘,正眉开眼笑地一直盯着他看。
宁觉非脸上的笑容渐渐褪了下去。
&ldo;真没想到,醇王爷的胆子这么大。
&rdo;他淡淡地说。
&ldo;宁某佩服。
&rdo;淳于朝笑嘻嘻地将托盘往几上一放,便坐了下来,关切地道:&ldo;觉非,我来看看你。
&rdo;这一刻,宁觉非恍惚间像是忽然回到了临淄的翠云楼。
房外是灯红酒绿,浪声笑语,房里是红烛高烧,香气扑鼻。
淳于朝每次一踏进他的房间,便会这样笑着说:&ldo;小楼,我来看看你。
&rdo;倒没想到,这个似文弱书生般的尊贵王爷乔装使者随从,跋涉千里,对他说的却还是这么一句:&ldo;我来看看你。
&rdo;此时,外面却是阳光和煦,安静祥和,屋里明亮清慡,空气清新。
宁觉非喝了口茶,平静地道:&ldo;多谢王爷。
&rdo;淳于朝仍然是那种书生气十足的微笑,亲热地道:&ldo;觉非还跟我客气什么?我早就当你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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