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坏了身子算你的,没有钱便把你自己赔给我。”
他没有松开我的下巴,郑重地与我说,“或者,你离景弦远一些,搬出他的府邸,我便不气了。”
“可我今日才搬进去。
若这么快搬走,他面子上过不去的话,也会生气。”
我实打实与他解释。
他很有办法堵我的话。
他挑起眉,理所当然地道,“他生气与你何干?我气坏了才算你的,他气坏了算他自己的。”
这件事是这样的,我幼时和小春燕吵架斗气从来就没有说赢过他,概因他的角度每一回都甚是刁钻。
包括这一回。
我同他讲人情世故的问题,他同我讲气坏了算谁的。
我竟还被莫名其妙地说服了。
听闻容先生当年舌战群儒、以一敌百,作为她教过的三位学生之一,我还是给她磕个头罢。
不好意思,给您丢脸了。
这样也好。
我知道,小春燕是为了我好。
离景弦远一些,不要再去打扰他是其次,不要让他扰乱我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景弦他将我送来淳府后便跑得这样快,至少说明他公务繁忙,我若住在他那里,实在不太方便。
我正在慎重考虑之际,小春燕用折扇敲着我的下巴,顺便端起我的脸,让我看向他。
他道,“至于那十万两,我帮你还给他。
他在云安与皇城之间来往,你难得才见到他一面,倒不如每日来见我,还给我。
方便太多,不是吗?”
我觉得他的逻辑很好,一切都甚是有理。
似乎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但景弦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去做什么事了,什么时候回来接我?我又要如何与他开口说这件事,才能让彼此都不那么尴尬。
小春燕握着我的手,吩咐手下的人去为我安排房间,就在他住的那间院子里。
房间临着梅花林,开窗开门都能看见。
那年的朱砂梅还在,一年一度盛开。
只是轮换了新骨,被风一拂,艳砂摇曳生姿,像是在对我笑。
我能感觉到,它再次见到我是充满了喜悦的。
我转头看向小春燕,他也正望着梅花笑。
“你这么喜欢梅花吗?”
我试着在回忆中寻找出他当年爱极了梅花的蛛丝马迹,“我还记得,十年前那天晚上,你从我手里要走了那一大簇红梅。
我递给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笑的。”
你在我心中足够好梅花气寒,暗香浮动。
我盯着怀里那一大簇红梅,问小春燕什么叫做“起头重,落脚轻”
?小春燕故作深沉通透的模样,对我道,“等你心灰意冷的时候就知道了。”
我料想那将是个悲伤的故事。
后来的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而今我只是拼命抑制住了自己问“什么叫做‘心灰意冷’”
的冲动。
他还坐在石狮子旁的台阶上,手臂撑在身后,一条修长的腿耷拉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翘得活脱脱个二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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