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敬盯着她:“这个朋友是谁?是拓桑么?”
君玉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一瞬间,孟元敬的心完全沉入了冰窖之中。
在此之前,他一直抱着相当的幻想,他深知君玉和拓桑二人绝无可能,只要拓桑不在这个世间,慢慢地,当时间冲淡了一切,凭借自己和君玉那么深的情谊,自己只要耐心守候,就总还有机会。
此次他虽然是奉旨来追杀拓桑,他却完全清楚,奉旨是一个理由,自己要铲除情敌的私心也是一个理由。
可是,却不巧碰上君玉,无论如何以“圣旨”
为借口,也总觉得惴惴不安。
君玉不是别人,君玉不仅是自己青梅竹马、生死与共的朋友,更是自己梦想与之共度一生的心爱之人。
为此,他就不得不顾及她的感受。
自己生平从没有做过一件伤害她的事情,如今,却要千方百计去杀了那原本就已和她注定走不到一起的爱人,若事后她得知消息,又会怎样地伤心欲绝?送别君玉后,他越想越不安,所以一早就赶来,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总觉得要再见她一面才会安心。
怎料,匆匆赶来,见到的却是她这样灰黯憔悴的可怕神情!
仅仅是因为预感因为噩梦,她已经憔悴至此,若果真变成了事实,她又如何承受得起?孟元敬看着她那压抑不住的悲伤绝望的目光,忽然明白,今生今世,无论拓桑是生也罢死也罢,自己或者任何其他人,终究都是和她无缘了。
当唯一的一丝期待都完全化成绝望时,孟元敬心里反倒平静了起来。
他看着君玉,柔声道:“你也别太担心,拓桑那般本领,会有什么事情?你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后,我也会尽快回到京城。
虽然你即使就此挂冠而去也没什么,不过,若能稳妥辞官,你今后便更能海阔天空。
你不是想办书院吗?那时,我一定支持你。”
君玉笑了起来:“等你告老还乡的时候,就来我的书院做先生罢。”
“好。
到时,我一定拖家带口,去你的书院做个古板的老先生。”
“拖家带口?元敬要成家了么?找到可心的女子了?”
“就是上次你见到的那画中的女子,此次回京后就会定下亲事了。”
君玉无限欢喜地朝他一揖:“恭喜恭喜,到时,无论如何我也会来喝一杯喜酒的。”
这一丝欢笑冲淡了她脸上那种晦黯的憔悴,倏忽之间,面前的人儿又变得容光夺目灿若朝霞,孟元敬别开目光,心里很想放声大哭,却依旧笑道:“到时,即使谁也不请我也会请你的,君玉,我此生最要好的朋友!”
君玉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立刻道:“元敬,昨日舒姐姐追踪那大盗时,虽然没查到劫饷的线索,却发现他们正在密谋伏击一个重要人物,看样子出动了不少好手。
川陕大盗厉害无比,你虽然也带了很多精兵强将,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在这里查案的时候,更要小心行事,注意安全。”
孟元敬听得她殷殷关切之意,心里觉出一丝暖意,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
你只管安心回凤凰寨处理好一切。”
在小镇长街的尽头,孟元敬目送她和舒真真快马离去,好半晌才低语道:“君玉,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告诉你真相。
今后,你恨我也罢怨我也好,我绝不会让你身陷险境,最终身败名裂亡命天涯!”
刚回到客栈,朱雷就匆匆出来,低声道:“劫饷一事尚无头绪,不过已确切侦知博克多的落脚地点,卑职已调派了180名好手……”
孟元敬断然道:“你马上下令,将沿途的伏兵撤下!”
朱雷讶然道:“这事和劫饷一案并不冲突,我们为此已经付出了大笔酬金,那些黑道人物并不随时呼之即来挥之就去的……”
“我已经有了军饷被劫的重大线索,即日起,所有的人手都要集中起来全力以赴侦察此事,我相信,这件事情可比追杀博克多重要多了,那些付出的酬金也不至于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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