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才,他这样那样的混说一气,她纵使觉得奇怪加气恼,可某一刻自禁不住的动心,也是真动心。
那么她如今对他,到底抱有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宣明珠得思量明白自己的心。
梅长生不再说话,静静的等。
半晌过后,宣明珠睁开眼。
她直视梅鹤庭:“本宫是俗人,为皮囊所惑点下的头,便无异于面首。
方才你的那些话,是真心实意也好,曲线救国也罢,你须明白,本宫绝然不会再似从前那样动心动情,你,真能甘心?”
这是她此刻唯一能确定的事。
今夜她所经历的心慌意乱,很大程度是因为梅鹤庭表现出的攻掠性,让她感觉到一种……陌生的魔力。
她想给他一个靠近的机会。
她也有所好奇。
梅长生水色赩赩的目光须臾大亮,如同万年冰雪遭逢一春,应得却如此小心翼翼:“甘心的。”
“这些心思……”
宣明珠低问,“你藏了多久了?”
梅长生喉咙微哽,“很久。”
“阜城那晚的烟花,是你放的?”
梅长生的心坎上一阵酸暖流过,忽然觉着得她垂问一句,什么都值了。
他吸了下鼻子,没回答是或不是,过去,他忽略了她太多,往后,“臣想让殿下以后的惊喜中都有我。”
宣明珠安静片刻,终于,长长吐出憋了一晚上的一口郁气,伸手随意抵开他,换了个翘腿慵懒的姿势,“待诏吧。”
待诏,是内廷用字,一为臣子待君王诏命,二为嫔妾待皇帝诏御。
宣明珠肯说出这三个字,便是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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