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门外传来通禀声。
张宾以为是送午饭的人来了,漫不经心让人进来。
谁料来的不是仆从,而是一名信使:“参军,平阳来函!”
张宾立刻坐直了身体,接过对方呈上的木盒,待人退出了房间,方才开箱验看泥封。
确认封印无损,他取出了信函,又拿起案上一册经书对照起来。
不大会儿功夫,就译出了密函的内容。
仔细读了两遍,确认无误,张宾起身朝后堂走去。
午饭时间,梁峰一般都在后堂用餐。
此刻饭菜刚刚布上,还未动箸,就见张宾匆匆前来。
他眉峰一挑:“孟孙,可是有什么要事?”
张宾递上了手中信函:“信陵有报,匈奴朝中或将生变。”
听到信陵二字,梁峰立刻来了精神。
如今在并州,只有一个机构名为“信陵”
,正是他新设立的情报处!
这个机构可不同于后世的锦衣卫、东厂,而是效仿“特科”
,主要任务就是收集资料,探取机密、渗透乃至策反敌方。
起名信陵,正是用了信陵君窃虎符救赵的典故。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还是信陵传来的对峙九月底,天有大星如日,自西南流于东北,有小者如斗,相随其侧。
天尽赤,声如雷。
得此兆,匈奴汉国发兵攻晋。
三万大军自平阳出,略河南郡,直扑豫州!
“王弥发兵了。”
晋阳将军府中,幕僚齐聚。
匈奴发兵,可是件大事。
如今汉国已经占据了司州大半,对于洛阳城和天子构成了极大威胁。
而并州就在洛阳侧背,一旦开战,免不了涉身其中。
“此次王弥攻豫州,怕是想引开苟晞的注意。”
身为长史的祖逖,率先开口,“如今苟晞还在豫州,若是被王弥大军牵制,乃至豫兖大乱,再打洛阳就轻而易举了。”
祖逖对于战局的观察不差,张宾接道:“祖长史所言极是。
如此一来,匈奴伪汉恐会陈兵平阳,虎视上党。”
刘渊可是在并州吃了不少苦头,绝不会轻视这头埋伏在侧翼的猛虎。
一旦图谋洛阳,率先要防备并州的夹击。
现在率兵攻打豫州的,只有王弥这一员大将,匈奴朝中精锐尚且未出,用意不难猜测。
一旁奕延却摇了摇头:“匈奴不会立刻发兵。”
待在刺史府养伤近两月,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
但是身为并州诸将之首,使君心腹,他的意见还是极为重要的。
奕延说得简略,张宾却听出了其中深意,微微颔首:“现在攻打上党,得不偿失。
但若陈兵威逼,却能让朝廷不敢调并州兵马,解豫州之围。
如今当务之选,自是陈兵上党,与匈奴对峙,防患于未然。”
上到天子,下到公卿,哪个不是更重视自家性命?王弥要攻的,是豫州。
虽然也是中原腹地,但是好歹不是洛阳城。
若是此刻调遣并州兵马救豫州,岂不是让洛阳陷入危局?但若并州不出兵,单靠苟晞一人抵挡王弥兵马,始终吃力。
一旦豫州、兖州局面败坏,洛阳还能守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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