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心怀叵测之人,巴望着那称帝的贼子落败。
谁料只是一载,这前朝都城,就重新焕发出光彩。
孟津渡口,桅杆密密,舳舻相继。
大大小小的船只,沿着河道结队而来。
数万流民的辛苦劳作,终于让北地主干得以贯通。
自冀州新港一路西行,能乘船直抵洛阳!
千金堨上,数座巨大的水碓在河流的推动下日夜不休。
不止舂米磨面,还能造浆、冶铁。
河道两侧,工坊林立。
流水也似的产出,让所有前来洛阳的商队,都能满载而归。
商路的通畅,带来了钱帛和人气。
但是国朝命脉,并不在商。
“……自正月以来,豫、兖二州共有新附丁口八万七千余。
其中自雍州而来的逃奴,就不下三万。
若是内附不止,明岁可新增田亩万顷!”
式乾殿旁,新辟一殿,名曰“垂拱”
。
为新皇平日处理政务,召见群臣之所。
垂拱殿内,当朝新贵尚书令段钦侃侃而言。
这个数目,可相当惊人。
要知道,如今兖州只是初定,豫州战火未歇。
这样的“险地”
,可不是黔首小民愿往的地方。
偏偏一道领旨,改变了捉襟见肘的局面。
新皇有令,下旨安民!
减赋税,均田亩,改屯制。
对于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永远都是人。
中原几经屠戮,百姓流离。
曾经的良田荒芜,村落死寂。
想要砮实国朝根基,唯有重新恢复耕地,让国家赋税得以复苏。
而这,需要人口,大量的人口!
于是,安民均田令,就成了新皇登基之后,新朝(2)似乎早就料到了天子会如此问,张宾从袖中取出奏本,呈了上去:“名录在此,还请陛下过目。”
取过略略一翻,梁峰就皱起了眉头:“户部和吏部也有沾染?”
只见名录上十几个人名,还附有官职简述。
大部分算是心中有数,唯独六部有染,让梁峰心头一沉。
六部可是他在并州时搭起的框架,这么快就被掺沙子了?张宾神色不变:“只有孙、王两位郎中内眷有涉,无碍大局。”
世家自持身份,向来不与庶族通婚。
然而在天子开科取士,提拔寒门之后,情况有了微妙变化。
哪家新贵发妻病逝,一转眼就会换上世家女续弦。
哪怕身居高位,寒门也是寒门。
谁不想娶个世家女,自提身份?道理如此,但是碰上这种事,还是让梁峰极为火大。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把名录送去豫州,让祖士稚便宜行事。
这两人要盯牢,若是碍事,送去北疆戍边吧!”
豫州可是与晋国交壤的前线,若是有失,立刻会危机洛阳。
他怎能放任这些贪得无厌的豪族坏事!
张宾轻声道:“陛下已敲山镇虎,不如静待其自乱阵脚。
若是骤然动手,怕会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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