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允仲,一个是致仕的布衣,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太师,但是却无人敢对薛良辅有半分不尊。
即便他已经致仕,可他身后的那些门生还在,而且比起惯会打压臣属的允仲,薛良辅的名声显然比他更好,所以在他开口后,便已经有不少人站在他这边。
允仲先前的一手好算盘被彻底搅了,怀淳派来的人也扑了个空。
除了郢都西边那处宅子,无人知晓柏砚他们二人的踪迹。
在私庄洞房的二人,完全不知道外边已经因此流言迭起。
萧九秦和柏砚并没有提前商议过,但是二人都默契的对外界诸事忽略,昨夜的旖旎隐匿在这个不大的私庄里,一晌贪欢,既为成全多年夙念,也为将潜在的侵扰消弭个干净。
萧九秦自始至终将其他抛却,他全身心将柏砚纳入,直到欢愉冷却,他替柏砚掖好被子,又躬身吻了吻他的眉心,便转身出去。
先前锦衣卫去找柏砚的事情他没多久便知道了,再之后,他查出那个南夷王子,多少念头在他脑子升起又落下,最后他却选了最不利的,但也是对柏砚而言最安全的法子。
那就是,他自己将此事揽下。
看着柏砚,他心中喃喃,这五年我让你受尽委屈,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弥补得尽,所以这一次我先替你踩过这荆棘路。
柏砚的耐心一向很好,但是这一次他没忍住。
在贺招远找过来的前一刻,他便得到消息:萧九秦被打入诏狱了。
“诏狱”
二字,是柏砚的梦魇,也是他噩梦的开始。
五年前,他失去平津侯府,失去老师,也失去萧九秦。
五年后,他还剩什么呢?
柏砚干净的鞋面上溅了泥点子,淅淅沥沥的雨没多久就将他衣衫淋湿,身后成阳撑着伞追上来,不远处贺招远骑马匆匆而来。
“侯爷他……”
“我知道。”
柏砚打断贺招远的话,自己抢过他的马翻身而上,马儿嘶鸣一声,迅疾而去。
“快些牵马来,公子他不擅骑马,别出事了!”
成阳随后跟上,贺招远也来不及说别的,一起换马追上去。
雨越下越大了,柏砚衣衫湿透,双腿像是被针扎似的剧痛,缰绳将他双手勒出血来,但他似是毫无所觉,一路疾驰至北镇抚司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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