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
御手洗再次举起那封情书,“是我们在一本摄影册的两页中间发现的,它在很长时间内吸引了我们全部的注意力,但是我后来还是找到一个机会去检查了摄影册本身。
“也许是继承了你的习惯,加贺辰己是个做事很有条理的人。
他所有的摄影册都按照拍摄年代编号,而每一本摄影册里面的照片也是按照拍摄时间来排列的。
一般每隔几页就会有同一批拍摄照片的时间记录和简要说明。
我们找到那封信的地方是两张空白页粘在了一起,但是按照时间排列的话,那里不应该有空白页才对。
“我仔细看了被粘起来的两页,我发现有一些痕迹能够证明这里本来有过照片,那么那两张照片到哪里去了呢?“诚然,那可以是任意的照片,但是我马上想到的是放在加贺教授办公室里的那一张,背面写着cad的黑白照片。
无论是大小还是风格都和这里前后几页的照片非常一致。
当初我检查那张照片时,发现它的边角有陈旧的卷折痕迹,证明了它不可能是一直装在相框里的。
一直装在框子里的照片会非常平整,而且会留下玻璃的印痕。
那张照片,本来应该是在相册里的。
“这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如果我们回顾整个案件,那张照片是平成七年四月,石冈和己日记为什么我会哭呢?我自己也不清楚……因为我居然能独力破了这么复杂的案子,而流下自豪的泪?还是说,我只是累了而已?……身体随着列车摇晃,我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在哭。
对我而言,这又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了。
回到横滨马车道,我仍然沉浸在某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情绪中。
我觉得越来越难以理解我自己,事实上,当我一个人困在马车道公寓,日复一日地盯着窗台上的天堂鸟,纵容自己陷入抑郁深渊的时候,我并不特别悲伤。
潜意识里,我觉得这世界上似乎有两个石冈和己,其中一个在暗黑的沼泽中逐渐下沉,另一个沉默地注视着他,什么都不做,因为他觉得这下沉的人生是应得的报应,是漫长的自暴自弃所指向的终点。
我看着我自己死去。
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决定离开沼泽。
站在岸上的那个石冈和己伸手拉起了泥浆中渐渐失去呼吸的自己,并拥抱了他。
当我感觉到自己的手臂环绕过自己的肩膀,一瞬间悲从中来。
这一刻,我所有麻木的情感复苏了,我注视着窗台上花盆的双眼终于不再干涸。
这种悲伤是无法形容的,我得到救赎了,但是救我的不是我所希望的那只手。
我原本究竟在希望着什么呢?我为什么会把漫长的人生投入虚幻的希望里,甚至当我用自己的脚站起来之后,仍然恋恋不舍那种期待的感觉?我记得一个笑话。
有一个虔诚的信徒,被洪水困在村子里,救援船,快艇,甚至直升机来营救他,他仍然坚持在屋顶等待上帝,最后被淹死了。
当他在天堂向上帝抱怨时,上帝苦笑:你还要我怎么做?我已经给你派去了一艘救援船,一艘快艇,还有一架直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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