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索言说完这句就回了房间,他去的是客房。
主卧留给了唐宁,唐宁睡衣什么都在,但他没去换。
他半夜走了,他走的时候汤索言知道。
汤索言一直没睡着,他知道唐宁始终在沙发坐着,门响的时候汤索言没睁眼。
他用胳膊盖着额头,保持着这样静止的状态很久。
陶晓东一共三个店,基本上在新店时间比较多。
那儿是最大的,也是人最多的。
店里员工几十人,不包括纹身师。
店里两个老板,一个是陶晓东,一个是黄义达。
黄义达是个爱喝茶的胖子,也不能算太胖,只是有点壮。
四十多了,跟陶晓东搭伙干了十多年。
陶晓东最初只有手艺没有钱,钱都是黄义达给他拿的,给他开店,给他做品牌。
俩人铁瓷兄弟,这么多年没掰,甚至没因为钱的事儿红过脸。
现在陶晓东什么都有了,名声有了,钱也有了,当初黄义达给他投的钱现在看来什么都算不上。
可陶晓东没提过别的话,几次黄义达主动提出来想撤伙都让陶晓东骂回去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陶晓东每次都是这么说的。
店里年轻的管黄义达叫“益达叔”
,岁数大点的叫他“大黄”
。
陶晓东下个月又要走了,他一走没有一两个月回不来。
他总是在路上,他说纹身得去找,得去看。
永远都有没看过的东西,世界上到处都是更优秀的人,艺术创造没有终点。
他一走一大摊子事儿就都扔给黄义达,陶晓东其实很依赖他,大黄这些年给他很多自由,他想走就走,想做什么做什么。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想要的很多,黄义达从来没有二话,你想干什么你说话,咱们去张罗。
新店这栋一千多平的小楼,寸土寸金的商圈,大黄当初直接买下来的地方,不是租的。
陶晓东手里其实没多少钱,大黄那会儿几乎把所有能动的不能动的资金都砸里了。
计划是突然定的,提前没给准备时间。
陶晓东当时也有点犹豫,大黄把一切都张罗差不多了,过来跟他说:“齐活儿了。”
大黄就是这么一个实干派,爽快,不纠结。
陶晓东连声谢都没说,用不着说那个,说多了就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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