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皱着眉,远远的站在铁丝网后,这股味道逼得他有点后悔了。
他压根没去想实验室里的丧尸,那股味道才是叫人反胃欲呕;似乎人一旦脱离了“研究对象”
这个最根本的初衷,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物,他的瑕疵和缺陷就格外叫人不能容忍。
他内心复杂的剧烈斗争着,一直看着游酒他们终于从齐伟的魔鬼特训中摆脱出来,又被等待已久的研究所的助手们围了上去。
此时天色已然擦黑,人造太阳的光芒逐渐失去,训练场上混杂着男人身上的汗味和一股奇异的消毒水的气息。
一心只想去冲个热水澡,把身上黏黏糊糊的汗水冲掉的那几人,被一群白大褂围在中间。
“又要做什么?”
蜥蜴王盯着他们手中的针管,想发作,又没那个精力。
“好东西。”
被他们这些人视作蛇蝎猛兽的研究人员,本来十分不想搭理他们;但如果不解释几句,这些死囚犯夹七缠八起来,他们就不得不陪着在这里消耗时间,还不如大家早些办好事,各自方便。
“给你们注射的是引导剂,对身体无害。
明天上去地面后,每个人会分配3颗军用胶囊,能维持1小时的体能爆发力。”
其中一个背说明书一般飞快的说着,“没有引导剂提前注入,军用胶囊发挥不了效用。”
那几人半信半疑的互相看了看,居然是文宵先伸出了手臂。
少年鼻尖、额头上都是亮晶晶的汗水,他伸出右边臂膀,道:“我打。”
这小子自从填了紧急联络人后,就陷入一种哀莫大过心死,还是,怎么说,破罐子破摔的心境里了?
蜥蜴王横了他一眼,奇怪的想。
他自然不甘落在这种弱不禁风的家伙之后,便也大大咧咧伸出了手臂。
白大褂正要给游酒依葫芦画瓢的注射,忽然觉得肩膀上被谁轻轻拍了拍,回头一看居然是施言。
施教授接过他手中针剂,道:“我来替他注射。”
游酒同往常一样,训练时决不竭尽全力,收工时总落在最后一个。
他同其他八个人,总是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因而施言过去给他注射时,压低了声音说话,旁边倒也没几个听见。
冰冷的液体顺着手腕上的静脉流入身体,施言包裹着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按着他肘侧,低声说了句:“我该多谢你救了我的狗。”
为了方便注射,他俩此时站得极近。
施言身量虽高,比起游酒到底还是矮了些,此时又低着头,轻声说话,莫名有点示弱的味道。
游酒看着他的侧脸,这个教授模样确实俊美,当他不用那种审视的目光打量人的时候,看起来还颇有些诱人的乖顺。
他道:“我不知道那是你的狗,谁的狗我都会救。”
手腕一痛,注射完毕的针头被干脆利落的拔出来。
施言抬起头,“所以,一旦你有个万一,我会负责转告你那位名叫荀策的好友。”
“……”
游酒脸色骤变,他出手如电,要去扣住施言手腕,后者早有所料的后退了一步。
男人压低嗓音,听起来几乎像是喉咙里压着咆哮:“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写在紧急联络人一栏,抱着的既然是‘也许有朝一日他能知晓’的心情,就不要介意别人提前解密。”
施言轻飘飘的又后退一步,道,“我对你的感恩,就是确保你的消息不会延误太久;那么,明天万事当……”
一个“心”
字还没出口,眼前人影一晃。
游酒欺身而上,还带着濡湿汗意的手心直接抚摸上了施教授光滑温热的脸颊。
施言一感觉到他脏兮兮的手心抚摸上来,面色就是一变,强烈的不适感直冲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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