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松了口气,像是被狼追一样急慌慌地喊冷,荷花也没心情赏了,待宫人为我盖了薄锦被之后就仓皇地离开了池塘。
一直走了几十米,也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眼。
回去以后仍然惊魂甫定,偏偏眼前又是一黑,长久都没有缓过来。
我闭着眼没有出声,再睁开时勉强看到一些光亮,便吩咐宫人将茶取来,接连毫无形象地灌下好几杯,才终于能开始思考。
我知道今日的反应大失水准,秦敛在燃香坊那一日已然唤出了我的名字,今日又给他面对面端详了一番,我不知道下一次再给他撞见,他还会做出什么事。
我趴在桌子上,揪着头发很有些烦恼。
我搞不懂秦敛这样做在图算什么,也不知我究竟该怎么做。
又不能跑去问苏启,他肯定会说,你一直不承认你是苏熙,他又能怎么办?这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总归还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到时候我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什么了。
然而,我却无法忽视心底那个越来越猖狂的想法。
既然秦敛已经猜到,还来了苏国,那么就直接告诉秦敛,他没有猜错,苏熙还活着,苏熙就是我,他会怎么办呢?然后再让他知道,我的病本来很早就可以好的,却因与他有关的两次中毒,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就要死了,他又会怎么办呢?想到这里,我突然被自己吓了一跳。
在这个阴毒的念头冒出来之前,我都不知我心里藏了这么多怨气,自己都要死了,还想要拖着秦敛来为我伤心难过。
我以为自己已经无所谓了,如今才发现并非如此。
假如不再见到他,没有他的消息,也许我会无所谓,再看一遍这世间花开花落就离开。
然而现在我见到他,心里某个角落便又开始不屈不挠挣扎。
我默念了半天,还是无法把这个诡异可怕的念头压下去。
从我、下一刻我全身就都僵硬,笑容冻在唇边一时没能收回来。
身后的秦敛cao着手,直直看着我。
一身与宫中暗卫装扮相仿的深灰色素袍穿在他身上,竟也能穿出几分内敛淡然的味道。
依然是好看的眉,却拧着;依然是狭长的眼,却眯着;依然是仿若天生就有几分温柔的唇,却抿着。
有眼尖的宫人觉察出不对,赶回来,打量着他身上的暗卫素袍:&ldo;你是暗卫?怎么会站在那里?&rdo;秦敛不答,兀自一步步朝我走过来,我抓着扶手仰头看他,一瞬间有将近正午的阳光透过枝桠没心没肺洒下来,刺得人眼睛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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