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将功成万骨枯,古来如此。
清理过战场之后,这里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那些死去人,历史也记不住他们名姓,只记得或成或败将,还有浮华与荣光。
感觉到裴铮掌心微微出汗,我仰头看他,见他唇色似乎有些发白,疑惑问道:“裴铮,你不舒服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无事。”
我揶揄地看着他:“你之前还取笑我,难道你也晕车了吗?”
裴铮点了下我鼻尖,笑道:“你可是在幸灾乐祸?”
“岂敢……”
我瞥了一眼渐渐远去战场,回头看他,笑着说,“我感动呢,这算是有难同当吗?”
“你果真希望如此?”
他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
我摇头笑道:“不要。
有福我享,有难你当。”
他悠悠答道:“微臣领旨。”
我干咳一声,低下头,眼神闪烁着望着角落,低声说:“从今天起,你该改口了……”
头上传来他一声轻叹,环着我手臂慢慢收紧了,细细密密吻落在我耳后,不含任何欲念轻吻。
“民间百姓,都是怎么称呼自己夫君?”
我把脸埋在他胸口,不敢抬头看他神情,只低低声地问,“是叫相公,还是叫官人,或者其他?”
“这要分场合了,看是在床上,还是在床下。”
裴铮轻笑一声,气息喷洒在我耳后,我觉得自己耳根已经开始发烫了。
“你与旁人不同,在人前,自然只能唤我凤君,人后话……”
他唇瓣在我耳垂上厮磨,低声说,“我名字叫铮。”
我声音细如蚊鸣,心如擂鼓。
“铮……”
“乖。”
他声音含笑,轻揉了一把我脸颊,“不想把马车当婚房,就别再说话勾引我了。”
我被他这话噎了一下,冷哼一声推开他,别过脸看外面,强迫自己不要再转头看他。
连“铮儿”
二字那么肉麻都叫过了,还有什么说不出口。
寡人这是在羞涩个什么劲儿啊!
我撑着下巴心想,可能是当时喊时候没往心里去,存是故意勾引他心思,半是玩笑半是虚情假意,如今却不一样了……还有几里路就到皇宫了,拜过父亲母亲,我们便是真正夫妻了。
这几里路很短,这十年很长,但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
百官早已先到一步,迎着马车进了皇城之后才尾随而入。
我和裴铮下了马车,携手走上八十一级台阶。
殿门大开,母亲与二爹并肩于龙座之上,四位爹爹两两分坐两侧。
我是天子,跪天地,跪列祖,不跪人。
宫人膝行捧酒上前,我与裴铮一人一杯捧起,向母亲缓缓一拜。
母亲接过酒杯抿了一口,哽咽着说:“突然好忧伤,女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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