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给孟无忧接风吗?!几时变成喝花酒了?!我始终那个洁身自好的韩大人啊! &ldo;……哦。
&rdo; 见傅攸宁居然还笑着冲自己点头,气得想吐血的梁锦棠转身就走。
韩瑱踉跄跟上,又回头瞧瞧笑眯眯的傅攸宁,实在搞不懂这对作男作女忽然之间抽的是哪门子风。
待他们走到连背影也瞧不见,傅攸宁才收了脸上僵硬的笑意,气鼓鼓像一颗随时会蹿天的炮仗一般冲进尉迟岚的议事厅。
45 &ldo;说吧。
&rdo; 尉迟岚一脸期待的看着面前这个气成河豚样,炮仗般冲进来却只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的傅攸宁。
打从傅攸宁到了总院以来,似乎没谁见过她生气的样子,所有人都以为她脑子里缺了根闹脾气的弦。
因着这开天辟地的头一遭,尉迟岚已耐着性子坐在桌前安静地坐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了。
&ldo;啊?&rdo;傅攸宁如梦初醒,这才抬头瞧他。
尉迟岚见她一副&ldo;我是谁?我在哪里&rdo;的茫然,原本满脸温和的耐性顿时垮了一半:&ldo;不是你先叫人过来知会我,说有要事同我谈,让我放值后等着你过来吗?&rdo; 哎,他其实很忙的好吧? 傅攸宁先是点了点头,不过立马又摇了摇头:&ldo;我说的是,&lso;请&rso;尉迟大人放值后稍等。
&rdo; 绝对是说的&ldo;请&rdo;,她记得自己是表达过尊敬的。
尉迟岚瞪她,另一半的耐性也彻底灰飞烟灭了:&ldo;王八蛋!你的顶头上官放值后老实坐在这里瞧你演了半柱香的河豚,那个&lso;请&rso;字所表达的尊敬,已然烟消云散了!有事说事,说完滚蛋!&rdo; 虽说傅靖遥前几日在朝堂上到底护了犊子,算是暂时将尉迟岚保住了。
可这回没能及时将邹敬追回来,毕竟是落了把柄又留了后患,尉迟岚近来也是一脑门子糊涂官司,哪有心思跟她贫。
&ldo;我……&rdo;见他又有发疯的前兆,傅攸宁缩了缩脖子,就着椅子朝后头退了两步,才小声讷讷,&ldo;忘了。
&rdo; 尉迟岚一愣,僵住片刻后,面上腾起火气,顺手抄起手边的一本卷宗就朝她扔了过去。
傅攸宁眼疾手快地起身接住,忙不迭地躬身将那本卷宗放在桌沿边,一溜烟飞快地跑去出,口中道:&ldo;对不住对不住,我记性不好的!待我想起来了再同你讲!&rdo; 尉迟岚看着她瞬间跑没影,便用尽生平最大的力气吼道:&ldo;傅攸宁!你最好四十八个时辰之内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rdo; 一路惊慌地奔出了光禄府大门,傅攸宁才拍着胸口舒了口气。
虽说被梁锦棠怄得一时失神,她却并不是当真忘记自己要同尉迟岚讲什么,只是忽然觉着自己似乎又犯蠢了。
早前那夜她去见季兰缃时,季兰缃曾问过她,光禄府中有哪些人是南史堂的,她猜到季兰缃可能打算若在万不得已时,便将南史堂的名单丢出去,以保住太史门自家的弟子。
这样的做法对傅攸宁来说是万不能接受的。
她知自己并无高屋建瓴、纵观大局的头脑,是以从不愿去评判别人行事的对错。
可她心中有清晰的底线,宁愿接受齐广云那种&ldo;各人自扫门前雪&rdo;的冷漠,也断断无法接受季兰缃这种为求自保而出卖同行的残酷。
是以那夜她守口如瓶,什么也没说。
可她猜,南史堂安插在光禄府的人,除了已被齐广云查出的霍正阳之外,至少还有一个尉迟岚。
春猎之前有一回在演武场上,尉迟岚与孟无忧抬杠时,脱口说出&ldo;邹忌讽齐王纳谏&rdo;。
当然,他那时的原话是&ldo;邹忌讽齐王纳妾&rdo;。
因那时是孟无忧先提了田忌赛马,尉迟岚才接口,那时大伙儿又多在起哄,大约也没谁会刻意留心。
傅攸宁也是那日上文溯楼翻到&ldo;崔杼弑其君&rdo;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品出不对。
孟无忧出身安平孟氏,虽不是个勤学苦读的主,可到底安平孟氏是文官集团中名望贵重的世家大姓,家学渊源之下,孟无忧对本国之外的史书有所涉猎不足为奇。
可尉迟岚是庶族。
至少在光禄府的官员个人记档中,尉迟岚是庶族。
还是庶族中很不起眼的寒门。
一个庶族寒门出身的武官,以尉迟岚的程度来说,已算得饱学过人。
且傅攸宁后来想起,尉迟岚曾说过,他最憎恶之事,便是读史。
是什么样的人会既憎恶读史,又对史籍烂熟于心?傅攸宁对此再了解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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