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儿,你清醒点!
」、「小四儿——」、「该死!
这个明芷兰真该死!
」
师哥们的声音交叠响起,面孔已经模糊,苏仰娴觉得自己像是笑了,笑问——
「为什么要这样?她还来陪我……陪我守灵,为什么是这样……」
「小四儿!
」
她看不见也听不见了,太累太累。
她老早就没有娘亲,从此以后,也没有阿爹了,然后,应该是失去了那个最要好的朋友……
好累。
她任由意识坠进深渊,躲进那恒常静谧的漆黑中。
雍绍白接到手下急报上来的消息时,明成运已追着明芷兰走出宣家的「南园」,欲阻止明氏父女干下蠢事已然太迟。
明芷兰这个人,看似聪慧温婉,实是无谋又胆小之辈,与他见过的那些自认怀才不遇、大作不被欣赏的玉匠们有诸多雷同——
错,皆是他人之错。
不是自身不够出色,而是一路上绊石太多,总有人抢了自己的风头。
这样的人他见过太多太多却未想,在严厉告诫过明芷兰之后,她还是蠢到拉自家姊妹和亲爹下水。
什么与家中姊妹游邀月湖,无意间拾得琢玉刀?
又什么六神无主下只好将事禀明长辈,由长辈出面归还?
她这样的说词拿去瞒骗苏仰娴那个对至亲挚友总是满腔热血、太过单纯正直的蠢蛋,许还骗得过,偏巧帝京流派一个赛一个精明的师哥们都在场,岂能容明芷兰一欺再欺?太蠢啊太蠢!
不止明芷兰蠢,他雍绍白也是蠢到家,竟以为马车上那一番言语威胁足可震慑对方,令对方从此噤声淡开,想来,是他太过托大。
这一日他得到的消息,一是明家父女访了宣氏「南园」,末了却灰头土脸离去;二是明家父女离开不久,苏家姑娘就被三位师哥带出,急送回东大街家宅。
推敲着明芷兰在那样的势态下会说出什么话,雍绍白自己倒是门儿清,清楚此际登门造访「福宝斋」苏家,许要受些白眼,未想不仅仅是白眼,苏仰娴的三位师哥根本是一关还有一关,层层护着。
他们不让他见她。
袁大成打头阵,将他挡在前头「福宝斋」旧铺,言语还算客气,但态度十分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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