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
“陛下贵为天子,诸事繁忙,可能不记得这些微末小事。
但陛下恩德,臣时时铭记于心。
若臣今后能为陛下分忧,哪怕只是丁点,也是臣莫大的殊荣。”
——这样也行?他这洋洋洒洒一大篇话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但一时间,朕脑海里只有这四个大字。
李简光提到“同州”
这两个字的时候,朕就猛然意识到,他的声音有些耳熟。
只不过,时隔两年,十几岁的少年又是一天一个变化,朕没能殿试后的第一个旬休很快就到来了。
朕早前答应过雍蒙,自有人将朕正式出宫所需的排场都预先准备好。
但坐到御辇里时,朕还在想别的——谢镜愚说得不错,朕不打算把李简光放到国子监。
即便朕想,国子监也没有空位,还得等人告老才行。
再者说了,他自己学得好不意味着也能教得好,毕竟学和教完全是两码事。
列举这么多理由,其实真正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朕已经对把他放哪里这事有了初步的打算。
典型的进士出身,刚入仕基本都是授中下县县尉,譬如周不比;朕想用李简光、又不欲太过张扬,最好也授他一个中下县县尉。
京县设六县尉,分判六曹事,一尉判一曹,六尉对应州府六司,再往上则对应尚书六部;畿县、上县设尉二人,各自分掌三曹;中下县设尉一人,同掌六曹。
总结就是,中下县的县尉什么事情都要做。
累肯定累点儿,但在朕不确定李简光到底更擅长哪方面事务的情况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给他中下县县尉,就算他御前应答得当的奖赏,这也完全说得过去。
所以谢镜愚其实也没料错,关于朕早有决断这方面。
一向知进退的精明家伙,朕心中冷哼,忽而无比期待他在今日雍蒙宴席上的表现。
不管是皇帝宴请众臣还是反过来,皇帝都是最后压轴出场的那个。
等御辇快到魏王府的时候,朕远远望见王府外已经列好了仪仗。
作为宴席主人,雍蒙自然打头,一如既往地鹤立鸡群。
就不知道他今天这顿饭到底想做什么……朕暗自嘀咕,随即打起精神。
不管雍蒙什么意图,兵来将来水来土掩,朕难道还会怕他么?虽说是摆宴,但也不仅仅吃饭。
更何况这还是朕第一次幸魏王府,四下参观一圈必不可少。
王府规模并不怎么大,可刚转过两座月门,朕就知道兴京城里的文人墨客们为啥那么吹捧魏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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