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监……”
许骄主动开口,语气不像大监刚出殿时那般犟,大监也上前叹道,“哎,我的相爷,我的祖宗,您同陛下争什么?陛下为了梁城的事,已经快两三天夜没怎么合过眼了。
梁城的事,陛下心中都有数着呢,相爷您同陛下这么一闹,
陛下气了一路回寝殿。”
许骄腹诽,“我又没让他气一路回去。”
大监恼火看她,“相爷……”
许骄连忙噤声。
大监这才伸手扶她,“相爷快起来吧,地上凉,陛下没说让您在这儿跪着,相爷赶紧回府吧。”
大监这么一说,许骄才想起,她真的很少在宋卿源跟前跪,宋卿源也极少时候会让她在一处跪很久,眼下,她的脚仿佛都是软的,大监扶着才勉强能站起来,还得缓一缓再走。
要不怎么说大监是这宫中最会察言观色的一个,朝中哪些人能跪,哪些人不能跪,天子喜不喜欢让谁跪,大监都了然于心。
譬如许骄,就是没怎么在天子跟前跪过的,跪这么长时间,站起来都不容易。
大监陪着许骄一道又说了会儿话,许骄脚下仿佛才好了些,也能走路了,大监这才亲自送她至内宫门处,又同许骄道,“陛下眼下还在气头上,没准哪个倒霉蛋会撞上,相爷您就别再给老奴添乱了,好不好?”
***
马车回陋室,许骄一路都心不在焉。
早前在明和殿中跪着时,一直想的都是庆州灵山和梁城的事,眼下,才想起今日殿中宋卿源的反应。
宋卿源应当是几次都要动怒的,但都忍了下来。
最重的,也就是早前狠狠放折子的时候,大监吓得当即跪下,也伸手扯她的衣袖……
她在场的时候,极少,或者说近乎没有见过宋卿源摔茶盏,但听大监和惠公公口中的意思,宋卿源摔茶盏的时候,很有些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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