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一惊,“爱卿,这话可不敢说!”
“陛下!”
王启年咬咬牙,“臣在福建沿海等地为官多年,贸易之利巨大,若是我等开海,不但可解决沿海匪患,还能增加收益,陛下,许多倭寇都是假倭,都是咱们的子民啊!
他们都没活路了,才去干这勾当的!”
王启年说着便将自己这些年在沿海为官的所见所闻讲给朱慈烺听,“那些西夷人十分喜欢我们的瓷器,莫说官窑所出精品了,就是民间瓷器获利也是巨大,那些海商哪一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的?眼下正是好时机,大明岌岌可危,若是谁反对……”
王启年想起了左弗的话,神情慢慢变得坚毅,“谁就是我大明罪人,可诛之!
!”
!
不过还是得提醒下陛下,臣就是臣,君就是君,还是不能乱了法统。
他这样想着,便是拱手,可话到嘴边却打了个弯,又将话收回去了。
不知为何,想起左弗的那番话,他忽然不想去做这个善意的提醒了。
因为,他很想看看,在有陛下绝对的信任与支持下,那女子能走到哪一步?她嘴里的科学是否真得可以改变这乱世?还天下一个海晏河情,万世太平?!
像京口那样的地方他太想看见了!
人人有饭吃,有活干,百姓不再麻木,对官府不再仇视,军民一家,官民一家……天下大同啊!
古往今来,哪一个读书人没点这样的想法?!
他们不知已经期盼了多少年了,他想看一看,看一看圣人嘴里的大同世界,他想知道,京口的模式能不能复制到整个大明?!
话到嘴边收了,他不想说了,比起其他,他更想看到圣人笔下的大同盛世!
“陛下仁厚,乃朝臣之福,万民是福。”
话锋一转,王启年又道:“只是臣颇为好奇,县主又是怎么看开海之事的?”
“弗儿说,一个国家想要强盛,首先要有法度,然后要有钱。
二者缺一皆不可,都是大乱之兆。
故而,开海非毁祖宗基业,反是稳固祖宗基业。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昔日太祖之法已不适用,所以才要变。
变则强,不变则死。”
王启年心里震撼。
一个十几岁的女子怎有如此见识?要知道,他有这些见识概因他曾在福建为官,接触过西夷传教士。
可左弗一个足不出户的闺阁女子哪里能知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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