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薄胎的青釉瓷碎了一地,茶水四溅。
“老爷,您息怒,都是妾身管教无方。
妾身与您半路夫妻,最怕别人说三道四。
自打一入李家的门妾身就思量着,姐姐是侯府贵女,身后仅此一点血脉。
三娘金贵,比不得雯秀她们。
是以妾身平日里不敢训责,连与之说话声儿都不敢高,唯恐对姐姐不敬。
谁知道竟养得她这般不知轻重,累及全家名声,妾身有罪,还请老爷责罚。”
巩氏惶恐不安,一脸沉痛自责,盈盈的便要跪下去。
李复儒心知她所言属实,一把托住她的身体,将她扶起来,脸色更难看了些。
当值之时,便听同僚们小声私议。
初时他还不以为意,万没想到竟是议论李家的女儿。
想他李复儒,一身清正,从无半点逾礼之事。
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被人戳脊梁骨。
念及此等羞辱,皆是自己女儿所致,更是觉得胸起怒火,无法遏止。
恰巧此时,李三娘抬脚进屋。
李三娘闺名锦素,在家中行三。
她一身粉色襟袄,外面罩着桃色的缂丝斗篷。
斗篷之上,隐约可见斑斑泥点,还有几处褶皱。
若是细看,还能看见边摆处的勾丝。
甫一迈进门槛,就能感受到屋内的气氛。
瞧见地上的残片水渍,乌眸微闪。
她表情镇定,姿仪周全地跪在地上。
微抬着头,露出光洁的额头。
雪肌乌发,有几绺散落在额前,在秀挺鼻尖处打下阴影。
碧潭幽瞳,远山黛眉。
论长相,她姿容冠绝封都。
“你说…今日又是作的什么妖?我一张老脸都被你丢尽。
你自取其辱,不知自重,还连累府中的姐妹。
我李家门风清正,岂能容你这等不知廉耻之人!”
李复儒沉眸指着她,手指微抖着。
这个女儿长得像贞娘多些,贞娘最是温柔贤淑的女子,为何三娘的性子与生母如此南辕北辙?李锦娘缓缓抬起眸,凤眸透着一股子桀骜。
“自女儿进门后,爹爹未曾过问女儿一句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信他人之言便认定女儿不知自重,女儿实在心寒。
原来在爹爹心里面,女儿竟然如此不堪。
别人辱我,我能受着,亲人怨我,我是半分受不住。
敢问爹爹只知我独身出去见外男,可知其中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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