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正迟疑着,却觉肩上忽然受力一紧,一个白色的身影便经过她的身畔,翩翩然走到屋子中央。
“韩千户。”
白色身影的声音极淡,却带着一种不容挑衅的傲然气度。
正是云南!
屋中众人闻声均是一愣,韩千户可是一个三品千户锦衣卫,他云南不过一个小小刑房吏,如何能直呼其官阶名称?扶着唐七星的韩千户闻声脚步一滞,因唐七星的手臂受重而略略的低下的头也猛然抬起。
云西眉头倏然一跳,她怎么感觉,这个韩千户对于云南的声音是认识的?!
可如果他们之间认识,那云南此时出头不就是自寻死路吗?果然,扶着唐七星韩千户缓缓回过头来,唐七星也似看出些可疑的端倪,松开了搭在韩千户肩上的手。
云南则挺胸抬头,白皙俊美的脸上笑意清浅,傲然直视着转过头来的韩千户,目光灼灼。
韩千户盯着云南,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他瞳孔骤然一缩,就像是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惊讶的声音脱口而出,“你···你是云青杉之子?”
------题外话------10点半还有二更o(n_n)o哈哈~铁证如山(二更)云西身子突然一颤。
这个锦衣卫果然知道云家灭门的事,而且很有可能直接参与了追杀一事。
滕县其他人虽然都听说过云家名号,但由于地处偏远,又是个小县城,云家被灭门的事情又不是官府行为,对外只说遇到了匪盗,不幸全家遇害,所以消息还未传到这里。
只有符生良因着恩师李篆的书信,才知道其中内幕。
此时也和云西一样心惊忧惧起来。
云南却并不答言,而是抬手一揖,颔首恭敬说道:“韩千户,云南只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大人一二。”
这一次,不仅云西、符生良惊讶不已了,一旁的杨拓李儒也吃惊的抬起了头,讶异的目光钉在云南身上,简直要把他整个穿透!
且不说之前僭越的称呼,此时的对话更是明面尊敬,内里平视。
别说他一个小小杨拓,就是老典史杨洲本人在韩千户面前都是谦卑恭顺,他一个小小刑房如何能够这般平等直视人家那位千户锦衣卫?却见韩千户盯着云南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脑中正对突然出现的云南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做着判断,片刻之后,他终于把视线从云南身上移开,转向一旁的杨拓,沉吟着问道:“他现在在你们滕县?”
杨拓目光复杂的又看了眼云南,他实在搞不清云南与这个韩千户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有些无措的斟酌着词句,回答道:“云···云刑房是上个月才到滕县任职的。”
“上个月?”
韩千户上下打量了云南一番,又看了看他旁边一身书吏官服的云西,唇边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淡笑容,“好,好,真是不错。
之前粗布黑衣,满面灰土,今日险些都不认识了呢?”
云南抬眸望住韩千户,眸光幽幽,“韩大人,云南所说疑问,不仅关乎唐缇骑的安危,更影响着南镇抚司今年的除贼部署,毕竟,时近年关,声动大明,头号大盗尧光白的线索,南镇抚司还没有头绪。”
“是谁借给你这个小屁刑房吏的狗胆,妄议我们南镇抚司的内务?”
刚才还捂心口的唐七星,放佛是吃了一块士力架,登时一改林妹妹的娇弱之态,指着云南就破口大骂起来!
对于他的演技,云西简直想扶额无奈叹三声,实在是太不敬业,太对不起观众了。
云南却丝毫不惧,凛然迎向唐七星挑衅的目光,话锋却仍然对着韩千户,“尽管我们一个小小县衙,是根本无权干涉南镇抚司内务的。
但身为朝廷官吏的一县典史,竟然被南镇抚司缉拿许久而不得的一个盗贼公然挑衅,更屠戮了数十条人命,劫掠数十万两官银,与官吏家财,做下如此种种滔天巨案,纵然滕县衙门小,却也不得不如实上报吧?”
闻听此言,韩千户脸上已然凝出一层寒霜,滕县其他人更是错愕不已。
他们没有听错吧?这个小小刑房吏竟然在公然在与千户锦衣卫谈判拉锯?更可疑的是,一贯骄矜倨傲的锦衣卫,竟然就真的被他说住了?!
“笑话?我们南镇抚司专一办理的就是尧光白这种江洋大盗,你们这里所有的案情明细都要移交我们南镇抚司,而且还不能泄露一丝一毫,否则就是贻误案情!”
唐七星仰着脸,不屑说道。
又听云南缓缓说道:“更重要的是,尧光白犯案的所有证据推论都在滕县,即便南镇抚司能做到很多事,但若是想从不同系统派系的官府衙门中移走案件审理权,必然也有申请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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