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么多人,我爸为什么没有参加?」
「参加了还有你吗?」樊家宁说。
他转头看着蓝必旺的脸,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射蓝必旺头部的各个部位,并不停地点头,「像,真像,是蓝保温的真种。
他前面那个儿子,我早就怀疑不是亲生的。
他也怀疑不是亲生的,因为那儿子老是造孽作孽。
他好几次跟我说,当年还不如跟我上战场,死了算了,死了就不会有后面的孽种了。
你这个样子,跟蓝保温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眼对眼,鼻子对鼻子,都对上了。
肯定是真的,不会再错了。
」
蓝必旺没想到樊家宁这么回答,说:「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我后不后悔是我爸亲生的?」
樊家宁愣了一会儿,说:「你肯定后悔!
长在有钱人家,当少爷,娇生惯养几十年,突然间天上掉地上,凤凰变成鸡,富变穷,城里人变……」
「我不后悔。
」蓝必旺打断说,「至少我现在,不后悔了。
」
「为什么?」
蓝必旺看着眼皮下的坟墓,「因为我活着。
」
樊家宁也看看坟墓,又看看蓝必旺,「我不晓得,以后你怎么活?靠什么活?」
蓝必旺说:「你能活我就能活。
我还比你多一条腿。
」
樊家宁听了就笑,他指着树林的树,「这些是什么树?」
蓝必旺说:「云杉。
」
樊家宁看了看两边,去摘了一朵蘑菇过来,「这是什么?」
「蘑菇。
」
「能吃吗?」
蓝必旺说:「当然能吃。
」
「这是毒蘑菇!
」樊家宁说,他举着褐鳞小伞状的蘑菇,「闻一闻都会晕倒,吃了必死无疑!
不晓得吧?」
蓝必旺心服口不服,说:「我现在不是晓得了吗?」
樊家宁说:「我再问你。
你晓得耕地耙田吗?你晓得上山砍柴下河捕鱼吗?你晓得公鸭和母鸭的区分吗?五谷是哪五谷,是怎么种出来的?」
「这重要吗?」蓝必旺回嘴说。
「怎么不重要?农民不懂这些怎么当农民?你现在是农民哎,你以为你还是公子少爷。
」樊家宁说,他的口气像老兵教训新兵。
蓝必旺说:「我现在是农民,我承认。
可我做个不一样的农民,不行吗?」
樊家宁一个冷笑,「行呀,刚被你替换的那个蓝必旺,好赌,以赌为业,他就是一个不一样的农民。
你学他呗。
」
「请不要把我和那个蓝必旺相提并论!
」蓝必旺气恼地说,他朝空气踢了一脚,显然是被激怒了,「他是他,我是我!
我爸是我爸,你也是你。
那个蓝必旺就不算了。
我爸,你,我,我蓝必旺,我们都是农民,都当农民。
但是我不想和你们一样。
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何况你和我爸走的农民的路子,我以为并不见得是阳光道。
因为那么多年,你们仍然被苦难压迫,被钱折磨,甚至,生不如死!
」
樊家宁被蓝必旺这么反驳,傻了。
他傻傻地笑,然后傻傻地说:「蓝必旺,蓝必旺哪,我以为你跟你爸蓝保温一样,其实不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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