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问:“对了那小二说的木氏家族,是哪个木?是我这个‘穆’吗?”
“不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木,”
高珩只回答了她戌时过,跑堂的小子用木板封门之后,将壶里剩的茶水尽数喝干用以润喉。
这时从二楼缓步走来一个老者手里提了一壶清酒,冲那跑堂小子嚷道:“成日里瞎说八道!
一面说木家子弟皆纨绔游手好闲,一面又说朝野之上遍是木家子弟,岂不自相矛盾!”
这老者虽已年过半百,但说起话来仍旧声若洪钟,中气十足。
跑堂小子一拍脑门:“哎呀!
可不是嘛!
还是叔叔说得对,不行回头我得改改。”
老者摇头:“当年之事知道真相的能有几人?别说是你,就是我也不敢乱说。
如今你却在这里拿当年之事百般卖弄,博人眼球!”
跑堂小子不屑:“人们向来只听新的,奇的,怪的,谁管真的假的!
再说了我这是传播当今圣上的盛名,谁敢不服!
还有谁敢替那木氏逆贼说话不成!”
老者连连摇头,再不与毛头小子一般见识,独自将清酒打开,一口一口喝着。
微弱的烛光一跳一跳,将那老者脸上的根根纹路映的一清二楚。
二十二年前,靖安元年,初摄朝政的少年帝王得知木氏造反的消息,连夜召集二十万禁军对木家军进行围剿。
木氏一族几乎一夜灭门。
事后,人人都道这位君主王者风范,做事毫不拖泥带水,可是知道真相的能有几人,知道真相敢客观评价的又有几人。
不过都是人云亦云顺势而说罢了,木氏的高墙已然倒塌,再推一把又有何妨?“炙手可热势绝伦……炙手可热势绝伦啊……木氏一对父子,木江掌管户部木临年手握重兵,一旦谋逆皇上难道要让位与木家,向木家俯首称臣吗?”
本就燥热难耐的六月份再加上一声又一声喋喋不休的劝谏,早就让这位资历尚浅的年轻帝王烦躁到了极点。
心腹大臣乔伟急切的劝谏犹如尖刀一刀一刀割着皇帝的耳朵,仿佛一觉醒来这天下就真的拱手让人了一般。
木家不除,今夜又是噩梦缠身!
于是皇帝终于跨出了这一步,沉眉吩咐:“木氏造反!
吩咐下去,即刻召集二十万禁军听候朕的调遣,今夜必除木氏!”
每一个字都万分沉重却又无比坚决。
狡兔死走狗烹,这是惯例,也是每个君主每个重臣摆脱不了的魔咒。
正如高珩所说,共苦容易,同甘难,芝兰当道,不得不除。
终于轮到了木家。
去年年关突厥突然南下,戍守边境的军队溃不成军,一击即破。
木临年临危受命受封征西行军大总管亲率七万木家军征突厥,可敌军兵强马壮有备而来,而大棠却因仓促临战准备不足而节节败退。
七万大军腹背受敌,粮草不足,木临年和他的木家军仍旧拼死抵抗,纵然损失惨重纵然孤立无援,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说一个降字。
因为他们的亲人还在期盼他们回家过年,期望每年都能平平安安的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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