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公大步走路,面色些微凛然:“不该啊,那粉儿下到碗里,早上拖的小太监送过去,按说此刻早该发作……莫非后来竟是没喝?”
正说呢,身后车厢里传来太后的低唤:“哎唷,这一早上肚子怎么一揪一揪的疼,前边看是有排木屋,快停下来让哀家松口气则个。”
那前边山坳下的木屋,门前是个空场,有老者在锯木头,隔老远便听见吱嘎吱嘎响;应是他的两个儿子在屠宰,有畜肉悬在门口枯树下,那红红白白,一刀一刀硁硁哧哧,像地狱里的府衙在裁判着死去的歹人,莫名阴森得诡秘。
眼看皇帝已经过了山坳,二人不由相视一眼,陆公公压低声音:“撤了吧……叫她自个喝了。
今天谁都不许动手,免得打草惊蛇。”
嗯。
素玥点了下头。
陆公公便把帘子拉开,问:“太后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老太后皱着眉头,方才容光泛发的脸容变得青白:“这不是德妃近日身子不舒服嘛,哀家每天都命人送汤过去,早上你不得闲,我就叫小顺子送,小顺子忘记了,我就自个儿吃了小半碗,不送了。
估摸着是太油腻,伤了肠肚子,哟喂,眼下揪得厉害。”
叫宫女扶自己下去,说去那排屋子里借个地方“避避”
。
陆公公老鹰眸下心思流转,一边框着老太后,一边关切道:“您慢着些,奴才这就派人去和皇上禀告一声,看要不要在此地歇一段再走。”
若是皇上肯来,那任务依然照旧。
太后听了却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一会会的功夫不耽误,马上就好了。
德妃身子也不舒服,这大雪飞天的,叫他拐回来还多一趟麻烦。”
陆公公面上为难,到底是没办法,便暗暗睇了素玥一眼,叫她去放白鸟儿,告诫几个伙计千万别轻举妄动,马车里不是皇上,别徒伤元气。
白鸟乃是方才永恪手里所玩那只,七岁的永恪这会儿看着熟睡的小甜宝,看她抿着小嘴儿,眼睫毛长长卷卷的,一颤一颤,像一直乖呆的小粉猪。
满心里爱得不行了,哪里还记得鸟儿?
素玥便从底座下悄悄取出笼子,打开小窗。
老嬷嬷手上提着个雕金便桶,见那屋房下有妇人正在泼洒热水,便过去附耳低声问一句。
那妇人闻言受宠若惊,手上瓜瓢儿都不晓得往哪里放了,擦着衣摆连声说“好好,快请贵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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