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想等下午文宴再见,却听见仆从出来道:“大人说新人用不惯,让松雪进去侍候着。”
你就见一眉清目秀的小丫头诺了一声,便进去了。
你冷笑一声:好样的江疑,刚放出来人就野了,洗个澡还要专人伺候——怎么个伺候法?
就那么个干瘪如柴的小丫头,他也下得去口。
这把火一烧,你掀帘进去。
“江疑,你好大的胆子。”
进门先冷笑一声。
——立刻咂摸出不对味儿来了。
那叫松雪的丫头,正隔着屏风,捧着一册公文,震惊地瞧着你,慌忙跪下了。
江疑的声音隔着重重的水汽、隔着屏风懒洋洋地传来:“继续。”
松雪讷讷不敢言,隔了一会儿,见你一动不动,才字正腔圆继续读:“孟县虫灾蔽日,今年或有歉收,奏请减免税赋……”
屏风里是江疑撩水的声音。
听完了,慢声道:“第三摞。”
那丫头便将这公文放到第三摞。
你沉默了片刻,摆摆手示意松雪退下,自绕到屏风后头去。
江疑浑身让热水熏得又红又软,半截锁骨浮在水面,倚在木桶的边缘叹息:“圣上刚刚说什么?”
“丞相公文,你竟让一个丫头碰。”
你决定恶人先告状。
“都不是什么机密,松雪识字、声音也好,听着顺耳些。”
他显然被热水蒸得有些惫懒,“闲来听听,这样批阅时也轻省些。”
你肃然道:“涉及国家大事,岂可疏忽。”
他也没追问你的丢脸事,只似笑非笑地斜睨你一眼:“既如此,那谁给臣读公文呢?”
你让水汽蒸热了耳朵。
一言不发,去外间抱了公文进来,坐在窗边,挑重点的读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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