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不依不舍道:“你怎么知道呢?”
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犹豫片刻后小声说:“因为我以前也和哥一样。”
“哪样啊?”
他哥还在问。
“就……”
他话说一半突然被一声中气十足的鸡鸣声打断了。
“好了,我们一起看月亮,头发干了再睡。”
他哥笑了笑。
“你家鸡为什么会在半夜打鸣?”
他哥忽然问。
“我……不知道。”
沈行接着说:“它们平常不这样。”
那天的月亮真的特别大,特别圆,特别漂亮。
漂亮到沈行直到现在,再看见月亮仍是条件反射的发自内心的……恐惧。
但是他总是一遍一遍地去看,他不是想折磨自己,他只是想走出来,想重新开始,但这两年来,每每午夜梦回,看见投射下的月光还是会身体僵硬。
沈行睁开眼时眼前是漆黑一片,月亮大概是躲进了云层,他起身开灯后拿起枕头边的手机才知道他才堪堪睡了两个小时。
他刚走到门前想推门想去清洗一下脸上粘腻的泪水。
门却突然开了。
“你怎么了?”
孟闲问。
“我?”
沈行疑惑道。
孟闲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沈行脸颊上的泪水,问道:“你做噩梦了吗?”
沈行越过孟闲往洗手间走,喉咙干哑的沈行并不想多说什么,于是沈行说:“嗯。”
这算是个特别恐怖的噩梦了。
孟闲缀在沈行身后,洗手间里孟闲掬了一捧水拍在脸上,他猛然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像是被人揉上去的墨团,他嘴唇不住的发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脑子又不受控制的想起来梦里的场景了吧。
月光不再美丽,而是惨白冰冷到令人战栗。
洗手间的门并没有关上,孟闲随时可以进去,但他没去。
孟闲见里面许久不出声,额头上的青筋猛跳了一下,他走到门前便看见沈行盯着镜子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他去接沈行时,沈行像雕塑般僵硬在原地,眼里也是这样的迷茫,他当时在想什么呢?他忽然害怕沈行下一刻就又倒了,然后醒来告诉他是因为对水过敏什么的。
前几天的那夜,沈行的那句:“你是来接我回你家的吗?”
他原本是说要给宋远听的,但后来他才知道不是。
刚才沈行梦里喊的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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