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景淮又“不小心”
误伤了一个物件。
而后,屋内开始噼里啪啦传来各种“砰”
“哐”
“当”
“哗啦”
的声响,伴随着他各位伯伯和伯娘心痛的尖叫、柳婉玉的哭泣、景老太爷呵斥,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比晨间的菜市场还热闹。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景成人和景成才各自抱着从多宝阁上抢下来的最后一个物件,两人就差痛哭流涕,怒道:“景淮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愿意就不愿意,怎么还砸东西?!”
景淮扯了扯嘴角,环视了屋内一眼,神情最惨的莫过于他大伯和二伯一家,两位伯娘口中谩骂不断,景淮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嫌脏耳。
他三伯一家是个木讷的,什么表情都没有。
景淮捡起先前被踢断的木条,走到抱着最后宝贝的两位叔伯跟前。
两人顿时将东西抱得更紧了。
景淮道:“我砸就砸了,难道还要跟你俩报备吗?”
话一落音,手上木条用力打下去,敲在了两人手背上。
景成人景成才只觉得手背火辣辣一阵痛,不知道景淮敲在哪里,只觉得那股痛与麻传到了整个手臂,肌肉下意识松开,怀里的瓶子没了支撑,纷纷落地。
哐当——哐当——熟悉的两声响,让两人彻底傻了眼。
地上一片狼藉,满是各种颜色的陶釉瓷釉碎片,似乎还有轻薄的灰尘在空气中飞扬,衬的屋内人脸色阴晴不明。
“景淮!”
景老太爷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不定,骂道:“你反了天了!”
景淮丢开手中的棍子,砸在那堆碎片上,发出并不重的声响,然而却像一个开关键,屋内仿佛也随着这声响,而被定了格。
这是景家人景淮这句话对古板而封建的景家来说,无异于是两巴掌啪啪打脸上。
怎可胡乱认爹!
!
!
景家人只觉得从头到脚都被写满了“不肖子孙”
四个大字。
景老太爷前口气还没有顺下来,紧接着又被景淮气了一通,怒急攻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颤颤巍巍跌坐在了椅子上,屋内人一阵忙乱,挤在一堆上前给老太爷顺气,嘴里不停说着“老太爷消消气”
“为这种子孙不值当”
“家法伺候”
云云。
景老太爷喘了几口气,嗓子好不容易活泛过来,伸手推开面前乌泱泱的人群,双目凌厉,恨不得将不远处的少年瞪出百八十个窟窿,但他还没来得及训话,就被季靖延抢了先。
“胡闹。”
虽是在斥责,语气却没多凶悍,季靖延选择了平和的与孩子讲道理:“辈分不可拿来开玩笑。”
“哦。”
景淮此刻乖顺极了,哪有先前半分操天日地的模样,隐约中仿佛听见一句“嫁出去的鬼,泼出去的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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