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最欢的是湘东王刘彧,他生一张笑面孔,脸和肚子都是圆滚滚的,此刻亦笑道:“你少来,我看你日常也对法师板一张脸,得了,别把自己当成是陛下的叔叔,你看看江夏王对法师都是毕恭毕敬的,人家可是叔祖了!”
刘祎一张长脸,挑着一边嘴角冷笑道:“毕恭毕敬个屁!
咱们那位三兄当年最忌惮就是江夏王,看着给了尚书令的高位,其实三兄改革三省时,早把尚书令给改成闲职了!
江夏王还觉得当年是他迎三兄进的建康城,有时候还摆功臣、长辈的谱儿,你们看吧,陛下年纪虽小,脑子不笨,早就看他也不顺眼了。”
刘英媚拂了拂石榴裙上掉落的杏花瓣儿,嗔怪道:“在这宫里喝杯酒,你们就喝吧,哪有这么多废话。”
眼风一使,示意自己这些哥哥弟弟们还是要当心隔墙有耳——她见过刘子业那阴鸷的一面,总觉得这个年少的侄子并非善类。
这时,她的小侄子——刘骏宠妃殷贵妃所生的刘子鸾轻轻放下酒杯,微笑着把另一些杏花瓣儿从刘英媚裙子的后爿拂开,清脆的童音很是可爱:“阿姑,这里的花瓣你看不见呢……”
“放开大长公主的裙子!”
大家吃了一惊,回头见曲径尽头,皇帝着玄色朝服,宛如漆黑的巨影立在那里。
他目中喷火似的,大家寻思着刚刚的谈话似乎也没有什么冒犯到他的地方,只是见他生气了,少不得还是得执礼哄着些才是,于是纷纷站起身,给皇帝行礼。
刘英媚一站起来,红石榴裙散开裙摆,宛如一朵鲜艳的红石榴花,浅粉色的杏花瓣儿纷纷散落,在哥哥弟弟和小侄子们缥青、素白、赭石、鹅黄等时兴男装颜色的衬托下,她简直光华夺目。
而刘子鸾自父母双亡后,对长兄刘子业似乎害怕得很,本能地躲在刘英媚的身后。
皇帝疾步而来,到面前了,先“当当”
两脚,踢翻了摆在地上的矮案,踢飞了坐席,那一壶绿酃酒倾倒到如茵的春草上,“咕嘟咕嘟”
洒了一地,散发出异香。
刘子业接着一伸手就把刘子鸾拽了出来,劈面一个耳光下来,咬着牙骂道:“怎么,我喜欢的你都要抢是么?!”
刘子鸾被打得一泡泪含在眼眶里。
十岁的少年也很见机了,低声说:“阿兄,臣没有……”
刘子业劈面又是一记:“老东西在的时候,你就天天跟我作对,现在明的不敢了,来暗的了是吗?!”
刘英媚看不下去,劝说道:“陛下,自家兄弟,何苦来哉?……”
刘子业斜眸狠狠地盯着她:“你也为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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