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妍闭着眼,跪在莲花拜垫上,毋越跪在萧妍身后,亦闭着眼睛。
檀香环绕,许久,萧妍缓缓掀起眼皮,扬手得毋越搀扶后站起身,禅房里烛火通明,火光在萧妍的眼中跳动着,给萧妍白皙的脸披上了一层暖色。
毋越拾起三支香,以香案上的烛火点燃了香,轻轻扇灭了香上的火,才将那香递给了萧妍:“娘娘,魏禧材方才来报,阮常在已经被皇上赐死了,荣妃娘娘被禁足沁阳宫了,没有降位,也没有褫夺封号,皇上对外称荣妃病了,在沁阳宫闭门养病。”
萧妍持香对齐处眉心,向佛像拜了三拜,亲手将香奉于香炉上。
而后,淡淡吐出一句:“此事也要告一段落了,将本宫妆匣里那药瓶,拿去毁了。”
毋越将门打开的一瞬,寒风卷着小雪吹进禅房,萧妍披上氅衣,敛了敛衣袖,回了寝殿。
“奴婢不明白,为何皇上会因为还梦离,就认定是荣妃娘娘下的手呢?”
毋越入殿赶忙暖上了一个汤婆子。
萧妍围着炭炉烤着手,护甲上的红宝石在烛光下熠熠生光,直到手心稍稍回暖,萧妍才徐徐道:“你还记得,钦天监之前的哪个监正冯彦顿,是怎么死的吗?”
“徐太医那日前来回禀,不是说是自尽吗?”
萧妍接过汤婆子,在暖坐上坐下身,一只手理着凤袍下摆,幽幽道:“那为何偏偏中的是还梦离的毒。”
毋越蹲在萧妍身边,轻轻为萧妍揉起腿来,听萧妍说完,手上一怔,复又摇了摇头:“奴婢不懂。”
“这便是咱们皇上高明的地方,”
萧妍叹了一口气,靠在身边的小几上,继续道:“从萧桐中毒开始,皇帝便疑心了荣妃,荣妃皆邪祟之事发难于欣答应,结果偏偏荣妃又是假孕,皇帝便由此知道,钦天监的监正冯彦顿是荣妃的人,皇上不愿让人觉得是自己杀了冯彦顿,便用了这还梦离,将罪名扣在了荣妃的头上,旁人看着,便会认为是荣妃杀人灭口。”
“可是这还梦离是西宁的秘药,皇上为何不疑心裕嫔娘娘?”
毋越抬头望着萧妍,脸上写满了不解。
萧妍抬手在毋越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其实本宫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裕嫔本就是西宁人,西宁人用西宁的药,皇上会觉得这太过明显,于是多想了一层,觉得是荣妃借此陷害。”
“所以,娘娘自从知道了冯大人是死于还梦离,便确定,皇上已经认定,当初那还梦离是荣妃娘娘用的。”
“不,”
萧妍朝毋越点了点头,顺势轻轻掐了一下毋越脸上的肉:“你可当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毋越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于是娘娘今日也在阮常在的牛乳茶中用了还梦离,这样便顺势将荣妃娘娘打入了深渊了。”
“没错,”
萧妍看向寝殿内的博山炉,歆茗香快要燃尽,缕缕青烟变得稀薄了许多,“这个皇宫里,事情是不是你做下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皇上觉得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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