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碧没等苏夫人说完便道:“若是送东西,那也不难。
我听说宫里的宫人每月都能在宫门口见见家人,你们把东西给清商不就是了。”
若是就这么白白把东西给个丫鬟,那有什么用?苏夫人险没给许碧噎死,干咽了口气才下决心扯了脸皮,苦笑道:“不瞒少夫人,当初为了大姑娘入宫的事儿,跟家里有些个误会,或许是她恼了我,才不肯叫我进宫的。
我听说少夫人与我家大姑娘有交情,可否请少夫人跟她说句话,就说我们家老爷一直惦记着大姑娘——这可是亲骨肉啊。
大姑娘不看我的脸面,只看我们老爷的情面吧……”
说着,就来了个掩面而泣。
许碧对这种装哭的把戏实在不感冒,便点头道:“既这样,若我有入宫的机会,就给苏姐姐传句话。”
至于什么时候传,传完了之后苏阮会有什么反应,那她可就不管了。
林家若说苏家来人在许碧意料之中,那林家来人就在意料之外了。
来者自然是林太太,还带了女儿林抒一起,另带了一份礼——京城八宝斋的点心两匣,万香坊的酱肉两盒。
“几年不见,太太可好?”
许碧客客气气点头,招呼林太太母女坐,“这位就是林姑娘吧?生得与林太太真像。”
许碧一边说,一边从知雨手里接过一个荷包给了林抒:“头一回见面,拿着玩儿罢。”
说起来许碧跟林抒是一个辈份,只不过年纪大她几岁罢了。
林太太连忙就推却:“这怎么行——”
按说,该是她这长辈给许碧见面礼才是,这倒好,倒过来了。
许碧笑笑:“一点小玩艺儿罢了。
您今日过来,不知有什么事?”
林太太便有些局促,但还是细声慢语地道:“我家老爷在衙门里听闻,说阮姐儿她有喜了。
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少夫人晓得我们家,也没处打听去的,只好来惊动少夫人了。”
“是真的。”
许碧笑笑,“我也听说了,苏姐姐的确诊出了喜脉。”
“这,这可太好了。”
林太太不由得惊喜起来,眼圈都微微红了,“可熬出头了……”
这样,即便明年再选秀,苏阮有子女傍身,也不用怕了。
许碧笑道:“苏姐姐若知道舅父舅母这般惦记她,心里必定是高兴的。”
她这话一说,林太太倒微微有些红了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许碧只装作没看见,笑问林抒平日在家中做什么,听说白日里绣花,晚上跟着哥哥念念书,便笑道:“林公子真是友爱。
记得那年我来京城,林公子已是少年秀才,不知去岁有无下场?”
林抒才十四,到底难免有些稚嫩,脸上便带出来点又是高兴又是有几分恼怒的表情:“哥哥去年秋闱中了第十名,只是春闱未中。”
许碧道:“林公子才多大年纪呢,就已经是举人了,实在难得。
春闱未中也不算什么,只当是练练手了。
哪有那许多人一次就中呢?我在杭州的时候也见过,不少举人虽中了,却也要再磨练三年,有了把握才下场。
林公子这般年轻,已是比别人出色得多了。”
林抒听她这样说自己哥哥,到底是年轻人,没忍住嘟囔了一句:“我哥哥原能中的……”
瞥一眼母亲,把后头的话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林太太听了女儿这话,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勉强向许碧笑了一笑道:“这些年,我们老爷一直惦记着阮姐儿,可我家——少夫人也知道,便是想见见阮姐儿也是不成的。
可这回阮姐儿有了身孕,我们老爷实在是挂心,想着,人见不着,能托人捎点东西进去也成的……”
对林家,许碧的印象自然是比对苏家好,但说实在的也强得有限。
苏阮参选时,林家倒给她送过些不错的脂粉,可之后苏阮入宫,这几年里,林家也再未有任何动静。
自然,林家不过是舅家,亲爹都指望不上,自也不能苛求舅舅。
所以林太太刚来的时候,许碧也是打算和和气气见一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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