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青梅竹马?我愣了愣。
“你从前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如今丢了记忆,瞧着愈发没谱起来。”
他揉了揉额头,站起身,月光洒在他的黑发,他的白衣上,我正惊叹这人穿白衣真好看,淡淡一句语声却拉回了我的思绪:“如今你已是及笄之年,而我也即将成家。
既然如此,以后,便两不相干各自珍重罢。”
他甩了袖,迎着月光就要离去。
我反应过来。
大喊一声:“诶,崔元宝!”
“……”
白衣公子僵了一僵,转身来,木着脸道,“我叫崔元青。”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出手指:“崔公子,门在那边。”
二、扛一把小铁锹,挖啊挖,从树下挖出一坛酒来。
那坛子上有彩绘和花纹雕饰,隐隐还有清香。
今夜月色正好,既无眠,便一醉方休罢。
正待去揭那酒坛,忽然吹过一阵狂风,迷了我的眼睛,朦胧中看见个青衫的小老头,笑眯眯地望着我。
我舒了一口气,抱着酒怅然道:“还以为是哪路的妖精垂涎我美貌,起了妖风要掳我进洞府去哩。”
老头儿闻言踉跄了下,看得出来他是很想“呸”
我一声的,至于为何没有“呸”
,瞧他看着我怀里酒坛直冒绿光的三角眼,大抵还是馋意克制了嘲讽我的欲望。
“小杏子,你不厚道啊不厚道,怎可独自饮酒而不邀上老夫?如此还有什么趣味!”
我干笑:“你这不是闻香而来了嘛。”
说来也是奇怪,老冥一个江湖郎中,怎么偏偏嗜酒如命,正想着,老冥便来抢我的酒坛子,仔细瞧过后,一瞬间咋咋呼呼起来:“小杏子,这酒喝不得。”
我斜他一眼:“如何喝不得?”
他抖着胡子,文绉绉开口了:“汝尝品饮桃花雕?汝可知何为花雕?”
摇头晃脑的模样颇为滑稽。
“桃花雕?”
我笑笑,“不就是最佳女儿红嘛。”
我也摇头晃脑,背诵着不知打哪听来的诗文,“相传富家养女,初弥月,开酿数坛,至此女出门,即以此酒陪嫁,其坛常以彩绘,名曰花雕。”
老冥点头:“正是如此。”
我两手一摊:“可这酒全然不是为我而酿,你知道,我父母去的早,我是自小吃百家饭长大的。
这酒,许是院子的前主人埋下,忘了取走罢了。”
老冥叹了一叹,瞧着像是要吟诗一首了,我实在搞不清这老头怎的有恁多伤春悲秋的情感,忙从他手里夺了酒来,袖子一掀开了酒封,举坛正欲酣畅痛饮,却尴尬地顿住了——那坛子里,一滴酒也倒不出来。
我目瞪口呆,下一刻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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